这大宋的皇帝脑子都进水了吧?一个两个有没有一点为皇的自觉性啊, 哦不对, 这样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隔着层纱依然能感受到官家炙热的小眼神, 谭昭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恭敬道:“回禀陛下,挺难的。”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是周侯爷本人了。
官家一听, 仗着对方看不到, 小失落布满全脸,临了临了还问了一句:“真的很难吗?”
谭昭郑重点头:“真的很难。”
“……”为什么他觉得这新状元不老实啊!
出了宫门,谭昭看到宫门口立了个白色身影, 他脸上一乐,对着引路的小太监道了谢便开口:“谁这么有脸, 敢让白五爷如此等啊?”
大概是姓白的缘故,白玉堂一年四季都穿一身白衣,区别只在于暗纹的差别,今日白五爷一身祥云如意扣的罗衫,看着倒像是从翰林院里出来的风流俊秀,只这一张口,便知他狂放恣意:“还真别说, 周侯爷你这脸,真不小!”
“……”这货是在讽刺他脸大吗?
“脸色还这么难看, 五爷倒是有些好奇你在宫里经历了什么。”
“……”
玉小松顶层的包厢里,白五爷不顾风流俊秀笑出猪声, 不过好看的人即便再不顾形象,也还是好看的,他笑得眼睛里都出了泪,仍然有些难以抑制:“哈哈哈哈哈,他真这么跟你说?哎哟笑死我了!”
“差不多就够了。”
谭昭也很无奈啊,这大宋皇室也不知道哪里风水不好,一个个不是沉迷奇巧淫技,就是沉迷……不切实际的武林幻想,脑洞大得惊人,关注点还跟旁的人不一样。
“哎呀,别这么一副看透世事的沧桑模样,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喝!”
谭昭被连灌三杯,掐指一算,这白五爷有猫腻:“今儿个这么殷勤,还请我吃酒,是不是有事求我?”
白五爷眉目一扬,抚掌而笑:“知我者,周兄也。”
“……你又惹祸了?”一个两个都吃错药了?!
“……”
“你兄长给你订了亲事,你宁死不从?”
“……”
“哦,我知道了。”
白五爷面无表情:“你知道什么了你!”兄弟,你能靠谱一点吗!什么亲事,别这么吓人好不好,很容易出人命的!
“你闯过开封府后院那迷阵了。”
“你逗五爷玩呢这是!”白玉堂忍不住站起来,“你怎么知道的!你那破阵也太简单了点,也就糊弄下不懂阵法的普通人,像五爷这样聪明善良正直果敢……”
“……朋友,要点脸。”
“也行,你那阵法最后嵌套了什么阵?”
谭昭把玩着酒杯,汤色清透,显然是好酒,也不知道他的酒味道如何了:“白五爷喜好吃鱼第一,武功第二,什么时候还喜欢上阵法了?”
白玉堂俯身:“你说,什么条件?”
“爽快,陪我走一趟陈州!”
“……成交,好官!”咬牙切齿。
“客气客气。”
酒杯一碰,便是君子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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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交接完毕,谭昭就和白五爷带上小拖油瓶庞昱一起远赴陈州。此时天气愈发炎热,京中的贵人拥着冰块入眠,陈州的灾民……却连一粒米都吃不到。
官家虽已知道陈州的真实情况,但国家机器动起来本就慢,如果要最快解决陈州的问题,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根本,便是陈州官场背后的复杂关系了。
白五爷却是个直性子,一见如此,气得不得了:“这些狗官,自己吃得个个肚圆,也不怕吃撑死过去!”
“喂,你干嘛,别拦着我,五爷我……”
“别乱来,小胖鱼,看着你五爷爷。”
谭昭这次准备充分,他不仅给自己造了一个身份,甚至十分拉风地戴了个独眼眼罩,一声玄色劲装,手中一柄长剑,头上带着斗笠,便是个地地道道的江湖人了。
庞昱闻言一叠声地应了:“好的,大哥。”
听话得不得了,临了还是忍不住看大哥黄色的瞳孔,心里的疑问简直都要溢出来了,但此时不是问这话的时候。
“白兄,劳烦你扮成庞昱的侍卫保护他,外头那些人是那个假货带过来的,庞昱,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假的,明白?”
“明白。”
真乖,谭昭忍不住给人塞了个护身符,已是快到城门口,三人分别,谭昭看着一群人进了城,这才内力一提,消失在了原地。
“五爷爷,江湖好玩吗?”
白五爷听着称呼,老大不开心了:“把爷去掉,别跟周勤那货学些有的没的。”
“五,你不许这么说我大哥!”
“……”五是个什么鬼啦!这货是真蠢还是假蠢!
两人气场十分奇怪,一路到了钦差府,便有人迎出来,那人生得白胖,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是陈州的守城将军刘大人,就这身肥肉,也不怕压垮了骏马。
“小侯爷,您可回来了,里头已经准备好了,都是软红堂新出的货色,保准您喜欢。”刘大人笑起来,特别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