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案到此已经死了三人, 三人皆被利刃一刀剖开肚子, 以白绫染之,横挂于梁而死。换句话来说,凶手手法十分老道, 一刀下去并未使人断气, 反而是被鲜血染就的红绫捆缚颈部缢杀的。
仪式感这么强的杀人, 显然开封府的人也在往这个方向调查。但凶手杀人太快了,一天杀一人, 又几乎没留下痕迹,破案难度相当大。
谭昭昨夜睡得有些早,天蒙蒙亮时就醒了。一时之间也睡不着了, 想了想干脆爬起来练功。练功, 练的自然是修身养性的长生诀,他这具身体的双手都被废过,练剑是不用想了,先养好身体,练个腿法好了。
练了小半个时辰,谭昭收功去厨房觅食, 一进门就看到展昭和四个人高马大的护卫,该是张龙赵虎和王朝马汉两兄弟。
“五位, 这般早?”
张龙最是率直, 他也是上次跟着去白家别院说话提醒的人, 他早已认得谭昭,便道:“早什么, 这才回来呢!倒是公子,这般早?”
办差真辛苦,谭昭见他们围了一个大圆桌,吃的是骨汤的抄手,配上油煎的葱油饼,厨娘的手艺不错,香飘四溢的。
厨娘听到外间的声音,出来便见到那位眼盲的好看先生,她是包夫人带来的,四十多岁的年纪,最是欣赏年轻上进的后生,见人后立刻热情地给他端了一份早膳,如果不是谭昭拒绝,可能还要扶着他坐下。
唔,不用,其实他看得见。谭昭无事实摸了摸心口,良心微微有点痛。
系统:不是有点痛,是大大的痛!
等厨娘离开,张龙看了看周勤碗中都要溢出来的抄手,再看看自己的,咋的差别这么大呢,说:“公子,会不会太多了?我……”才刚开头,就被旁边的赵虎捅了一下,他立刻回身,嗓门挺大地抱怨:“你干啥啊,正说话呢!”
赵虎很无奈,义兄真的傻脑子吗,人公子看不见,说这个无端戳人肺管子的呀。
张龙却觑了他一眼,再转头……人碗里的抄手瞬间就下去一半了,这咋这么能吃呢?他再看看人眼睛上的素纱,不由得稀奇:“公子你这绝活,我服你!”
“……”说实话,当初花满楼这么吃饭的时候,他也佩服过。
当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谭昭轻轻一笑,也知道张龙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谢谢,唯熟手耳。说起来,几位大半夜去白家别院查案,是否遇上白兄了?”
展昭刚放下筷子,闻言微微一动,道:“公子怎会知道我们去了白府?”
张龙欲说什么,自是被赵虎拦住了。谭昭看到假做没看到,微微一愣:“难道不是?”
“不是。”展昭否认道。
谭昭也挺好奇的:“可五位身上带着浓郁的牡丹花香,这绝不是昨日染上的。需得在一二时辰内,昨日我在白管家庭院中闻到过,还以为是……”
展昭闻言脸色瞬间一遍,他望向张龙,张龙立刻警醒,抄手也顾不上吃了:“展护卫,将军府确实也种了一院子的牡丹,只是偏得很,我还以为是女眷种的。”
原来这第三位死者出自将军府!
谭昭倒是没帮人破案的意思,也算机缘巧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白管家,我在白府养伤时曾与他接触,怎么说呢,看白管家的为人,绝不是会喜欢牡丹之人。”
富贵牡丹,浓极霞艳,富丽堂皇,如美人最美的年华,花开时惊人,花落时更为惊人,这般娇贵的花儿,须得爱花惜花之人才能种下那一大片红艳的牡丹。
“对呀,李将军那种大马金刀的汉子,与满园红牡丹,可不别扭。”
展昭却早已提剑站了起来,他立刻让王朝马汉去第一户人家和旁边的白府别院,张龙赵虎去将军府,自己则匆匆跑去跟包大人汇报案情了。
等厨娘端着又一锅新出锅的葱油饼出来,就只剩下谭昭一人了。
“哎,这饭还没吃完呢,又去办案了,那杀千刀的凶手是该早点被砍头。”厨娘抱怨完,才将饼子放在谭昭面前:“公子多吃些,多吃伤才好得快。”
谭昭有些撑不住厨娘的热情,方要脱逃就听到后方传来白玉堂吊儿郎当的声音:“老远就闻到葱油味了,四娘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厨娘也就是四娘一听声音,立刻就起来下抄手去了,显然白玉堂是开封府食堂的常客。
“查到凶手了?”
谭昭故意这么说,白玉堂就忍不住懊恼:“五爷昨晚翻遍了开封城,江湖人有是有,但擅使刀还如此精巧的……”
“怎么?”
“一个没有。”气馁出声。
谭昭想起刚才的牡丹,便问道:“白兄别气馁,话说白管家很是喜好红牡丹?”
哦这个啊,白玉堂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吧:“不太清楚,我来开封很少去住那里,那里太偏远了,是我大哥以前讨好我大嫂才买下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谭昭将刚才的发现告诉白玉堂,白玉堂听了,立刻站起来:“这事儿和田一准儿知道,他是白管家义子,我们走。”
“走?走去哪里?”
谭昭叼着张葱油饼就被白玉堂拉着走了,开封府上下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