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常服,身上也没穿戴什么贵重的佩饰……”
“董谣身边两个仙娥,分明对董谣不满,却不敢说一句董谣不好。而圉官不但敢说董谣不好,还准备去劝诫天帝,向天帝告状。”她道,“一是说明他的仙职不低,二是说明他和天帝关系不错,能在天帝面前说上话。”
“象棋规则是红棋先行,一般是上手执红,下手执黑,又或是长者执红,后辈执黑。那两人下棋,却是圉官执黑,这意味着他对面的人身份地位比他高。”
而且她状似无意的向圉官问路,圉官问她了一句“她又刁难你了”,她试探地提及董谣,圉官明明不满,却没再如先前那般出口谴责董谣,径直忽略了董谣,只告诉她去敬心殿和瑶池的路。
犹记得不久之前,圉官道了那一句——什么天孙侧妃,此事又未被天帝应允下来,若非明日是天帝诞辰,我万万是要到天帝那里告上天孙一状!
黎谆谆猜想圉官方才不提董谣,便是因为对面的人天帝,他不想在诞辰前给天帝添堵,因此忍下了不快。
反正不管那人到底是不是天帝,她的目的已是达到了——既问清楚了去瑶池的路,又在圉官面前黑了董谣一把,反复加深着他心中对于董谣的坏印象。
敬心殿便犹如人界皇宫里的敬事房一般,负责打理天界仙官和仙娥们的诸多事务。
但这里只管分发给她衣裙,却没有地方让她换下身上的嫁衣。她如今得罪死了董谣,别说是住处了,依着董谣的性子,怕是见到她就想将她扔下诛仙台,最好是死无葬身之地,才能平息董谣被泼了一身粪的愤怒。
黎谆谆总不能在外面就直接褪下嫁衣,更换上仙娥的衣裙。便凑合着,将仙娥的杏色衣裙套在了嫁衣外面,严丝合缝掩盖住了身上的嫁衣。
幸好天界不冷不热,若不然她里三层外三层这样裹着,怕是要裹出一身痱子来。
……
九重天上无日月回轮,亦是不分昼夜黑白,但凌霄宝殿外的有一口巨大的磬钟,每两个时辰敲一次,磬声悠远浑厚,缈缈入耳。
瑶池仙境,烟翠联翩,仙雾缭绕的池中立着白鹤,远方似是山峦起伏,美得恍若一副山水墨画。
黎谆谆踏进瑶池时,正巧传来了磬钟空灵的响声,她足下一顿,看到瑶池里披帛飘飘,仙娥们打扮精致,手中提着花篮,纤细身影穿梭在浩渺烟波中。
董谣说是让她打下手,不过也只是因为天道要来,想看着她在仙宴上与天道重逢相遇后,如何难堪罢了。
左右瑶池里没有人认得她,黎谆谆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往角落里一蹲,便托着双腮发起了呆。
直至磬钟又响了两声,受邀参宴的各方神仙陆陆续续赶来,她总算起身,不好明目张胆的偷懒了。
虽然天界成仙的规矩与黎谆谆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但天上的神仙倒是和想象中相差不大。
他们风神迥异,不涴尘埃,着各色衣袍,端着正气凌然的形容之态。
或许也是因此,这些神仙们看起来高高在上,气质疏离冷淡,如巍峨之玉山,远不可攀。
瑶池两侧各摆着十几张玉案,这仙宴乃是天后操持,每一张玉案左右都伴着侍酒倒茶的仙娥。
这些仙娥容貌瑰丽,举止脱俗不凡,哪一个都比董谣瞧着端庄大方。也不知天孙在美人堆里长大,又是如何对着中了毒箭,伤口结满黑蛛丝网的董谣一见钟情。
黎谆谆本就是被天孙临时差遣到瑶池里来的仙娥,她杵在瑶池内显得十分多余,只好寻了管事的仙娥,要了一份摆弄瑶池内花草的活儿。
这摆秋菊的地方离设宴的玉案不近不远,但胜在不起眼,她只要蹲在秋菊前,与身旁几个仙娥一样,将秋菊摆放到该放的位置,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黎谆谆背对着玉案,本以为能避过董谣,却不想那董谣不老老实实坐在天孙身旁,偏要过来在她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黎殊,你不去殿前帮忙,在这里蹲着做什么?”
听到董谣含着两分讥诮的笑声,黎谆谆扭过头瞥了她一眼。
董谣今日穿着甚是华贵,鬓发间点缀着金丝凤凰步摇,耳坠垂珠缨络,眉心着金色花钿,身披翠纱萦香披帛,端的是仪态万方。
身旁的仙娥瞧见董谣,皆是起身施了一礼。
黎谆谆也站了起来,不过却没有施礼,神色平淡道:“殿前用不着我。”
董谣上下打量着她,挑唇笑道:“黎殊,你怕了?”她轻嗤一声:“你还知道害怕?我以为这世上无人令你畏惧。”
黎谆谆抬眼看向她:“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都不怕,我怕什么?”
“你!”董谣被噎得一哽,她脸颊上的肌肉似是抽搐了两下,神情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董谣往黎谆谆身前迈了一步,微微俯下身,手指攀上黎谆谆的衣襟,状似无意地轻拍了两下,像是在帮她整理仪容一般,压低了嗓音:“黎殊,你不是最会勾引男人了,你再去勾引先神,你瞧一瞧他还要不要你……”
她语声中隐隐带着发颤的笑意,有些阴郁,有些病态,仿佛期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黎谆谆瞥了董谣一眼:“五十步笑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