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冰凉尸体,变成了活生生的女子,倏而出现在了擂台上。
他这才明白过来,他不但受魏离欺骗,更是被黎谆谆摆了一道——她根本就没有死,而死在荀家老宅私汤里的那人,不过是她的障眼法罢了。
内城两大家族的家主,在发现黎谆谆的存在时,几乎同时向鹿鸣山掌门看来。不止是他们,还有五岳宗门的各个掌门也在看他。
那日五岳宗门的各掌门也陪同着黎谆谆一起泡了私泉,他们是亲眼看到了黎谆谆尸体的证人。可明明已经死透了的人,却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可谓是蹊跷诡异。
鹿鸣山掌门慌了一瞬,面上仍是强装镇定:“看来此事背后另有乾坤。”他只道了这么一句,并没有将黎谆谆喊上来问话的意思。
“此事稍后再议,如今天色不早,还须将宗门大比尽快比完,先决出胜负来。”
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扭头看向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荀夫人:“南风,你夫君去了何处,我找他有些话想问。”
荀夫人低下头:“女儿不知。”
“不知不知,一问便是三不知!”鹿鸣山掌门强忍着怒火,“那是你夫君,你竟是连他去了何处都不知,天底下可有你这般为人妇的女子?”
他平时里在外人面前,极少斥责荀夫人,大抵是此时乱了阵脚,慌了心神,竟是也忘记伪装了。
话一说出口,感受到其他人望过来的目光,鹿鸣山掌门便有些悔了。
但他知道荀夫人向来性子软,即便他斥责错了,她也不会当众驳了他的颜面,必定还会顾忌着他长辈的身份,给他一个台阶下。
鹿鸣山掌门等着荀夫人说话,她慢腾腾地抬起头:“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出嫁后,你日日将三纲五常挂在嘴边,道是夫为妻纲,出嫁从夫,我理当事事顺从夫君。”
“我不过是听从了父亲的话,怎么现在反倒成了错?”
荀夫人直直抬着眼眸,迎上鹿鸣山掌门的眼睛,这是她往日从来不敢做的事情,如今做起来倒也从容不迫。
他怔愣了一瞬,大抵是没想到荀夫人不光不给台阶下,竟还当众顶撞她。
父女之间的气氛略显尴尬,见鹿鸣山掌门沉着脸,五岳掌门不知是谁先开口:“荀公子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左右快要结束了,待到宗门大比后再寻他也不迟。”
“没错没错!你们快看底下,那三号剑修也是厉害,伤成这般模样还强撑着上了擂台。”
话音落下,众人被吸引了目光,不约而同朝着张淮之看去。
各个修派的比试已是结束,如今只剩下剑修、医修、丹修、音修和符修比试中的最强者上擂台进行最后的混战。
符修胜者是黎谆谆,剑修胜者是张淮之,医修胜者出自天山,而丹修和音修胜者则出自鹿鸣山。
约莫是张淮之伤的太重,天山和鹿鸣山的几个修士看起来有些蠢蠢欲动。
往年的混战总是结束得很快,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混战已是结束,而胜利者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剑修。
今年的剑修受了重伤,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医修,丹修,音修也有了更多可以争夺胜利的希望。
裁判擂鼓后宣布比试规则:“医修、丹修和符修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用擂台上摆放着的原材料自由发挥,制作出任意药粉、丹药或符咒。”
“但需要注意,比试中禁止使用修仙界不允许出现的禁术,并禁止使用暗器……”
“剑修和音修可在一炷香时间内,擦拭兵器,调整乐器,等待比试开始。比试开始后,不设任何形式攻守,在擂台上站到最后者即胜出。”
裁判口中的‘不设任何形式攻守’便是指,医修可以利用自己在一炷香内制作出的药粉攻击其他人;丹修可以服用自己现场制作出的丹药增进修为,在短时间内将法力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符修则是可以画出任意不含禁术的符咒,以备比试时使用。
当一炷香燃尽后,比试正式开始的那一刻,裁判不管他们是用药,用丹,用符,还是用剑,用琴,最后站在擂台上没有掉下去的那个人就是宗门大比的胜利者。
待裁判音落,掌心一挥,便有人在擂台的桌子上燃起了一支长香。
黎谆谆瞥了一眼桌上的符纸和朱砂,将视线慢慢移向倚在擂台一角上的张淮之。
以张淮之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继续参加混战。不出意外的话,待混战开始,鹿鸣山的丹修和音修会率先联手对付张淮之,在淘汰掉张淮之后,再逐一击破她和天山的医修。
也就是说,鹿鸣山的丹修会将自己在一炷香时间内炼制出来的丹药,直接给同门的音修服用。
这样音修的修为在短时间内增进,便可以利用琴音攻击重伤强撑的张淮之。
至于她和天山医修,他们不出自一个宗门,自然不会齐心协力。那么鹿鸣山的丹修和音修,与他们对上,便相当于是二对一,赢得宗门大比的概率也翻了一番。
黎谆谆敛住眉眼,以食指蘸着清水和朱砂,在符纸上勾画了起来。
她身边立着的人就是天山医修,大抵那女子也是清楚鹿鸣山丹修和音修的心思,忍不住凑近与她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