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他们的动作。
便如班十七所言,张淮之的记忆超群,他可以在一夜之间翻看完字典那般厚的秘籍,并自行将其消化大半。
他记住了南宫导每一次出招的剑式,即便南宫导挥剑的动作极快,快到一晃就过去,他还是尽数记了下来。
待到张淮之将剑式记得差不多,便开始了反攻。他可以游刃有余做到攻防兼备,并利用南宫导的剑式,现学现卖去反击。
而南宫导似乎有用不完的灵力,他每一招出剑时都使出八、九分力,但下一次他还有力气继续反复如此,像个不知疲倦的机械人。
黎谆谆察觉到,他似是有意地,将剑气挥斩向张淮之身上的喜服,不多时那喜服便被剑刃勾的褴褛破烂,露出喜服里的白色亵衣。
她不由想起了花危脸上纵横交错的剑伤。
南宫导先前就喜欢管花危叫小白脸,那他为什么划伤花危的脸,原因似乎显而易见了。
还真是……幼稚。
这一场打斗,如同班十七所说的那样,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黎谆谆盯得眼睛都有些酸了,她伸手揉了揉眼,还未张开,忽然听到四周传来的惊呼。
黎谆谆以为是战出了胜负,连忙看了过去,却见张淮之体力不支倒在废墟中,被南宫导用手中那柄无名剑刺穿了肩膀。
黏稠的血沿着剑刃一滴滴凝聚,缓缓坠落,将他大红色的喜服浸染得越发鲜妍。
王徽音忍不住道:“谆谆,这只是比试而已,你表哥怎么下死手啊!”
黎谆谆没说话,她远远看着擂台上废墟间的两人。倘若张淮之没有在出幻境后,替她挡那一支毒箭,也没有去东衡山打什么地下擂台,今日赢了比试的人是谁还不好说。
虽然原文中的张淮之与魏离比试时也受了重伤,但现在剧情早已偏离,张淮之能在遍体鳞伤,严重透支的情况下,打赢八十多场擂台,一直支撑到现在已是极为不易。
纵使黎谆谆希望张淮之赢,想必张淮之此时已到极限,修为该突破的也突破的差不多了。便是继续再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擂台下的裁判擂鼓示意暂停,询问张淮之:“三号剑修是否认输?”
张淮之身上包扎过的伤口尽数崩裂,血水浸透喜服,渲染开大片大片的血花。他疼得皱起眉,惨白着一张脸,唇瓣一翕动,便呕出一口黏稠的血来。
南宫导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玄袍被剑气划得破破烂烂,胸前背后,手臂腿足,大大小小的伤口叠在皮肤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那青锋剑属寒,被青锋剑刃所伤之处皆是渗着刺骨的寒气,仿佛要将人的血液凝结成冰,他的发丝上都结了一层霜。
裁判看到这一幕,不禁胆寒。
剑修比试是宗门大比上唯一见血的项目,往年也有过今日这般的情况,剑修最终的对决上,刚巧是同门的两位剑修赢到最后。
但这种情况处理起来也很简单,两人若是实力相当,便比上一比,点到为止,总之不论谁输谁赢,那剑修最强者都是出自同一师门。
倒还是第一次见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仿佛对面不是同门师兄弟,而是仇人一般。
“你若是说不出话来,便点头摇头。”裁判怕张淮之死在擂台上,道,“点头就是认同认输,摇头就是拒绝认输。”
说罢,裁判便紧紧盯着张淮之的脑袋。
不论是裁判,还是坐在观看席上的诸宗门弟子都认为张淮之会点头,毕竟再打下去便是两败俱伤。
接下来这场比试之后,还有一场剑修、医修、丹修、音修,符修最强者的混战,若是不能保存下来体力,即便赢了这一场,接下来的混战也要败给其他人。
但张淮之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合上鲜血直流的唇,在数万弟子的瞩目下,缓缓抬起了青锋剑,剑刃直指南宫导。
虽然张淮之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南宫导垂下睫,手中的剑又向内深了几分,他掌心中的剑柄微微一斜,剑刃便缠着血肉在张淮之肩头打了个转:“打不赢我,你凭什么娶黎谆谆?”
殷红的血瞬时间便洇开一大片,低沉的嗓音中每一个字都含着刺骨的寒意,犹如千斤重砸在心头。
张淮之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声带动了胸腔,便让他嘴角蜿蜒着溢出一缕血色。
他笑着笑着,倏而抬起掌心,猛地落在自己颈下,将扎进血肉里的剑刃震了出来。
不等众人反应,张淮之已是挥出了青锋剑,再一次迎上了南宫导。
这一次,两人都带上了杀意。
在青锋剑与无名剑同时刺出,直逼对方命门之时,黎谆谆看到南宫导眼瞳里隐隐显出的血色,再也坐不住了。
她亲张淮之是为了激怒南宫导,让他豁出性命与张淮之比试,助张淮之增进修为。
但他豁出性命是他豁出性命,黎谆谆可没准备让他取了张淮之性命。
张淮之又不似他一般可以复活,若真是被捅死了,她的元神怎么办?
“南宫导——”黎谆谆腾地站起身,嗓音中添了十分灵力,整个场地内皆是回荡着她的吼声,“住手!!!”
这不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