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等了她许久。
黎谆谆发现,她好像能听懂蛊雕在说什么。它刚刚的叫声,是在说:你终于出来了。
她的视线没能在蛊雕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注意到了山洞外不远处,从漫山野花丛中蜿蜒出来的血泊。
身后的山洞陆陆续续走出人来,他们没了方才的狼狈不堪,只是面容布满疲惫和恍惚之色。
走出来的人皆是在幻境中幸存到最后的修士们,黎谆谆蹙起眉,朝着那血泊寻去。
不出意外,她在漫山遍野的花丛中,看到了先前毙命于幻境中的修士们。
黎谆谆一眼望去,野花丛中约莫有七、八十具尸体,尸体尚有余温,连蜿蜒到地上的血液都还温热。
怪异的是,这些人似乎都是被割喉而死,并不是以幻境中,被蒸熟、被沉海,以及爆体而亡的那些死法身亡。
黎谆谆视线在那些尸体上寻找,却未曾找到受伤的君怀。
也就是说,幻境中的鸟儿只是破除幻境的关键所在,但她其实并没有真正找到君怀——有可能君怀根本就不在幻境之中。
那她岂不是白白来此处,遭了那么多罪,到最后还没落到什么好处?
黎谆谆有些不甘,她迈过花丛上的尸体,想要进去寻找,却被身后而来的张淮之拉住:“谆谆,他们都已经死了……”
她愣了一下,回过头去,看到张淮之眸中的担忧,大概猜了出来,他可能是误会了。
张淮之以为她在难过,以为她不可置信这些鲜活生命的流逝,以为她想从死人堆里寻出一个尚有气息的活人来。
“我……”黎谆谆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便见整日跟在董谣身后,于宝灵阁内嘲讽过南宫导的两个女子停在她面前。
这两人是董谣的小姐妹,为首者便是在宝灵阁,抽签抽到一号上台去测验灵力的绿裙女子。
黎谆谆挑起眉梢,看着两人,不知她们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只见那绿裙女子煞白着一张脸,又从中透出一抹红来,眼眶里隐隐含着泪水,贝齿咬住唇瓣,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黎谆谆透过她们,在人群中看到了董谣,以为她们是董谣派过来找事的,冷声道:“有话就说。”
绿裙女子憋红着脸吞吞吐吐,身后陪同她来的蓝衣女子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我们是想来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我们便要死在里头了。”
而后那绿裙女子迟疑着,缓缓道:“还想跟你道歉,之前在宝灵阁内我不该嘲讽你,对你口出恶言……”
黎谆谆诧异地看着她们,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着,又落在董谣惨白无色的脸上停了一会,半晌才道:“还有其他事吗?”
蓝衣女子摇头,绿裙女子却红着脸,有些羞怯道:“我,我叫王徽音,乃东衡王家嫡长女。你方才好生厉害,遇事冷静果决,比那男子们还要有魄力,我可不可以跟你……做朋友?”
王徽音扭捏的样子,不像是在自我介绍,倒仿佛是在对心慕已久的男子表白心意,听得黎谆谆一怔。
她问26:“东衡王家是显赫贵门?”
26在原书中检索一番,答道:“倒也不是,你可以将东衡王家理解为暴发户,王徽音的父亲走了狗屎运,在自家祖宅挖出了金矿,一夜暴富成了有钱人。”
原来是家里有矿,黎谆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脸崇拜的王徽音:“我们当然……”
还未说完,便见那董谣大步而来,攥住王徽音的手臂:“徽音,你曾几次三番对黎姑娘无礼,如今道过歉便罢了,怎么还强求黎姑娘同意跟你做朋友。”
尽管董谣说得义正言辞,话语中的仓皇之意却让黎谆谆挑起了唇。
急了,董谣急了。
“董姑娘此言差矣,我岂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她嗓音又轻又软,似是秋风袭过,眸中带着两分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和徽音姑娘当然可以做朋友了。”
说罢,她又与王徽音交换了名字:“我叫黎谆谆,黎明的黎,谆是……”
没等到她想出来谆是哪个谆,便听见一道磁性低哑的嗓音:“谆谆诱导的谆。”
黎谆谆循声望过去,一抬头就对上南宫导的脸。他眉眼带笑,垂在肩后的鸦发尽数盘起,用一根枯木簪住,鬓前随意散落两绺青丝,这般打扮倒是多了几分稚嫩感,像个少年道士。
她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与王徽音又简单聊了两句,顺带欣赏了一番董谣的变脸秀——一会白,一会红,一会黑,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原文中,这王徽音作为董谣的好姐妹,财大气粗又没脑子,出钱出力被董谣当枪使,可帮了董谣不少忙。
没想到进了幻境,没抓到君怀,没找到掌门之女,却收获了一枚‘改邪归正’的小迷妹,倒是意外之喜。
黎谆谆很快就将注意力,从王徽音身上,重新转移到了那尸骨成堆的野花丛中。
这些人真的是因幻境而死吗?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黎谆谆一边攥住张淮之的手,一边引着他往花丛中走去:“别担心,我只是想寻找君怀留下的破绽。”
她一提起“君怀”,众人的表情各异,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