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分之二,这些钱还不够换你救我一次吗?”
“不够。”他挑眉,“今日欠我一次,以后还我。”
黎谆谆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要脸,面上却还是平静道:“你又想要多少钱。”
南宫导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贪图你的钱?”
“……”她沉默一瞬,觉得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歧义。
不贪图钱那贪图什么?她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黎谆谆想了想,伸手从头上拔了三根头发,递了过去,“古有悟空拔毫毛,今有谆谆赠青丝。”
南宫导:“……”
他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不要拉倒。”黎谆谆随手将三根头发一扔,转过身去,从储物镯里掏出一套崭新的衣裙。
还好那日在布坊里多买了两套。
她隔着薄被往他腿上踹了踹:“我换衣服。”
南宫导不动,他阖上眼:“你换。”话音还未落下,黎谆谆一脚将他踹下了床榻。
他‘哐当’一下裹着层层白纱帷帐滚了下去,摔得后背生疼。等他坐直了身子,还未来得及发怒,窗外忽然响起极其刺耳尖锐的哨声。
黎谆谆三两下套上衣裙:“时间到了。”
也不知游戏是这样结束了,还是刚刚开始。
她下榻换上自己的绣花鞋,正要起身,却被南宫导挡住了去路。
“你干什么?”
黎谆谆看着他凑近,身子微微往前倾斜,正当她以为他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他伸手从一侧拿过方才褪下的衣袍,语气淡淡道:“怕什么,我对你没兴趣。”
黎谆谆:“……”
被富强民主文明了全程的26在心底默默道:你放屁。
黎谆谆不愿意跟南宫导一块出去,她整理好衣裙:“你等会再出去,张淮之可能也在二楼。”
言外之意便是,她怕一块出去可能会被张淮之撞见。
南宫导面色不愉,盯着她走出房门,直到房门重新被关上,她的身影消失,他缓缓从喉间吐出一口气,坐回了榻上。
薄被上残留着黎谆谆的气息,仅仅是嗅到,心率便已是不受控制的飙升。
他将手缓缓放到心口上,感受着陌生的情绪侵.占心脏。悸动,雀跃,欢愉,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干巴巴的空虚。
像是吃了一口蜜饯,又咽了一口中药,甜蜜中裹着苦涩。
窗外的天色渐暗,整个屋子都被漆黑笼罩。南宫导起身要走,没迈出两步,倏忽顿住,转身在床榻上摸着黑寻找着什么。
他找了一阵,在被褥上寻到了黎谆谆丢下的三根青丝,捻在指腹搓了两下,放进了食指上的黑色储物戒里。
这里毕竟是青楼楚馆,将她的物什留在此处,说不上来的怪。
待南宫导走出青楼时,那哨声仍在鸣叫着,似乎是在指引着他们回去。
黎谆谆在楼下,张淮之却不在她身边,他挑眉:“在等张淮之?”
她轻轻“嗯”了一声,听见那哨声渐弱,她又摇头:“不等了,他可能回去找我了。”
黎谆谆往前走了两步,倏忽顿住脚步,转过头看他:“南宫导……”
南宫导:“嗯?”
她朝他伸出手去:“我跑不动了。”
虽然老者没有明说,但这哨声大概类似于和平精英游戏里的缩圈,他们要在哨声结束前,赶回那片偏僻荒远的海岸处。
黎谆谆跑过来已是耗尽了全身的力量,再让她跑回去,不如直接杀了她。
况且方才被折腾一通,她足下发软,动也不想动。
南宫导还没应声,黎谆谆已是自顾自地攀上了他的背,用双臂勾住他的肩颈,侧过头贴在他颈窝里:“腿疼,背我一段路好不好?”
南宫导:“……”
见他不动,黎谆谆忍不住催促:“快一点走啦,哨声都听不清楚了。”
她并不是命令的口气,倒像是在撒娇似的,从齿间轻吐出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南宫导抿了抿唇,被她磨得心烦,掌心托住她的小腿:“黎谆谆,我上辈子欠你的?”
他话音未落,足下已是疾步向前,黎谆谆趴在他肩上,微微阖上眼:“那可说不准。”
她摔成植物人,在病床上躺着一动也动不了的时候,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难道是她上辈子亏欠了南宫导很多,这辈子是来还债了?
现在想来,似乎一切都是因果循环,说不上谁是谁的债。若不然她怎么会绑定了26,将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南宫导召唤了来。
即便背上多了个人,南宫导仍然跑得很快,黎谆谆或许是有些疲惫,在他肩上颠着颠着就睡着了。
在追赶上哨声后,他放慢了脚步,微微侧过头去,黑白分明的眼眸打量着她。
她安静时候的模样,总是乖巧恬静,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长而微卷的睫毛轻垂,她脸颊靠在他肩上,颊边的软肉挤得她唇瓣微微撅起。
南宫导视线不自知地落在她唇上,淡淡的红里透着盈动的水光,仿佛鲜嫩的蜜桃。
他喉结滚了两圈,颈上那一点淡色红痣便跟着动了动。
人生该是有多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