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导瞥了她一眼,收回手:“想吃什么?”
黎谆谆:“水煮鱼,回锅肉。”
南宫导想起上次在蜘蛛窟闹得不愉快,似笑非笑道:“就爱吃这个?”
黎谆谆:“嗯。”
南宫导:“十五分钟,我让人给你做。”
书中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当南宫导被召唤到书中世界里,他现实世界的时间就会被定格。
黎谆谆擦掉圈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记得带十万块钱的转账记录,再来一碗米饭。”
等他走后,她数着时间,指尖不住搓动着,在黑暗中显得踌躇不安。
26敏锐地察觉:“你怕黑?”
黎谆谆摇头。
她不怕黑,她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待在黑暗里。
黎谆谆曾在病床上躺了三年,浑身动弹不得,意识却无比清醒。
她的身体变成了困住她的囚笼,她能听到外界的人说话,能感受到四季变化的温度,可她回应不了。
她的世界就是一片漆黑,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能凭着病房里其他人谈论间的说辞,确定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
这种孤独难捱的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26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没再继续追问,只是问她:“你气色不太好,要不要兑换几颗安神丹?”
她摇头:“安神丹治标不治本,发烧不管用,吃了也是浪费。”
等黎谆谆再次画圈,南宫导出现时,手里拿着的东西比她想象中还多。
他将保温食盒放在石头上,手里的毛巾、转账凭证,退烧药和矿泉水一并扔给了她。
黎谆谆说了一句:“谢谢。”随后拿起转账凭证看了一眼,揣进了储物镯里。
她不太意外,南宫导向来都是个细心的人。
黎谆谆当初喜欢他,也是因为这一点。
记忆中,那时正值高二晚自习,她例假提前,血迹渗透了校服裤子,印在了课椅上。
她不敢挪动身体,靠在窗户边,温热的夜风吹在脸上,血腥气息在夏日里尤为明显。
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什么味啊?”
她又羞又臊,将煞白的脸埋进了手臂里,有些不知所措。
南宫导走到她身边,扔下一包湿纸巾和校服外套,抬手将屋子里的灯关了上。
伴着老师的呵斥声,她神色懵懂地看向他,他的侧脸藏匿在傍晚的光影里,用着少年磁性的音线道:“愣什么,披上。”
少女时期的心动,似乎总是来得突然又猛烈。
黎谆谆垂下眼眸,先就着矿泉水吃了退烧药,又拿起毛巾随手擦了擦头发。
南宫导倚着山洞冰冷的岩壁,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她浸湿的白衣上:“你怎么回事?”
黎谆谆吸了吸鼻子,打开食盒:“如你所见,在逃命。”
他轻嗤一声:“有那小白脸心疼你,你还用逃命?”
她夹了一块回锅肉,就着米饭放进嘴里,嗓音含糊:“什么小白脸?”
南宫导:“在蜘蛛窟里抱着你掉眼泪的那个。”
黎谆谆:“哦,那个是我未婚夫。”说罢,她又补充道:“前未婚夫。”
“是吗。”南宫导勾起唇,讥讽道:“他发现你心狠手辣的真面目了?”
黎谆谆没理他,她好久没吃到这样正宗的水煮鱼和回锅肉了。
看着她沉醉于食物的模样,南宫导脑海中倏而忆起上次他说过的话——我喜欢吃的,你都爱吃。
他吃不了辣,一吃辣就犯胃病的程度。
而她看起来无辣不欢,唇瓣辣得通红,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还要继续夹着鲜嫩的水煮鱼片往嘴里放。
在一起那三年里,她从来没表现出来过一次自己爱吃辣,他也没怎么留意过她的喜好。
黎谆谆吃得差不多,总算想起了问他:“刚才那个黑衣人追上你了吗?”
话音落下,她打了两个喷嚏。
她问:“你骂我了?”
南宫导瞥了她一眼:“幼稚。”
黎谆谆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倚着岩洞的墙壁就要睡觉。
“把湿衣服换了……”他看着她红透了的面色,皱起眉,脱下了自己的黑衬衫给她:“别烧死了。”
黎谆谆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死不了。”
说罢,她裹着厚厚的毛巾,也不接他的黑衬衫,将脑袋往岩壁上一靠,闭上了眼。
此刻她脑子已经不大清楚了,眼皮沉重得很,迷迷糊糊之间想起他还没有回答自己:“黑衣人追上你了没?”
南宫导在她身旁,坐了下去:“没有。”
黎谆谆嘟囔道:“南宫导……”
“嗯?”
“你会开私人飞机吗?”
“会。”
“不行……飞机不安全。”黎谆谆自言自语了一句,又问:“那你会开坦克吗?”
南宫导:“……不会。”
她的嗓音越来越低:“你能不能现在回去学开坦克,明天开坦克送我去鹿鸣山……”
“黎谆谆。”南宫导盯着她绯红的脸颊,敛眉低目,将黑衬衫扔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