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验心镜是昆仑山上的镜湖所化而成,乃是天道殿中之物。
后被天道打碎,验心镜的镜片散落在六界各处,而刚好天山下的蜘蛛窟里,便有一块验心镜的碎片。
不过,这终究只是传闻。没人见过天道——那毕竟是创世之神。
花危盯着黎谆谆的脸。
记忆中的她,爱穿白衣,向来素面淡妆。只因她的容貌与性格极为不符,明明是浅雅娴静的性子,却生得一张明艳的面容。
她不爱出头,更不喜被人关注,就连笑时也显得寡淡无趣。
而如今的她,玉颊上的长睫乌密,双眸润黑,绛唇微朱,颦笑之间自有张扬妩媚之感。
那身上的白衣反倒成了点缀,如覆霜雪。她便似傲然枝头的红梅,艳而内敛。
说不出的滋味。
花危竟是头一次察觉到,董谣和她一点都不像。想起这千年近乎煎熬的等待,他抿住唇,喉间酸涩,不留她分毫余地:“黎黎,你不能去。”
她元神已毁,一身修为尽废,若是去了蜘蛛窟,那便是九死一生。
26也像个聒噪的动物,在她识海中劝慰:“你表一表决心就算了,总不能真的进蜘蛛窟去。不要忘了,黎殊进蜘蛛窟什么都没拿到,还被蛛王毒液毁了容……”
话里话外却是觉得她在赌气。
黎谆谆这样的宿主,与它之前绑定的宿主们不同。她生前遭遇绑架,被人从高楼推下,命大侥幸活了下来,却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三年之久。
在此之后,她父亲在商战中受人栽赃,公司破产,锒铛入狱。她母亲承受不住压力,选择吞药自尽,幸好救治及时,勉强救回一条性命。
她刚成年的弟弟不得不休学去赚钱,一边还着无底洞似的外债,一边支撑着她在医院里昂贵的医药费。
就在黎谆谆躺在病床上,满身插着管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意外绑定了金手指穿书系统。
她已经完成了九个穿书世界的任务,只差这最后一个。若是完成了任务,她就可以带着任务系统栏里积攒的金币,兑换成高额现金,回归她的现实世界。
26看着任务系统栏里,一眼看过去数不清楚位数的金币,加了把劲:“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黎谆谆被它逗笑了,她问:“是不是我完成了任务,你能从我这里拿到金币提成?”
26没想到,自己那点的小心思,竟然一下被她看穿了。
黎谆谆在系统局里可是个抢手的宿主——她能力强,又有赚钱的头脑,任务栏里的金币数字长长一串。
只要她完成了这最后一个穿书世界,那金币就会均分给它百分之一,黎谆谆手里的那百分之一的金币,足够它用好几百年了。
也就是26走了狗屎运,刚好赶上系统出了bug,这样的好事才能轮到它身上。
它自然要极力阻止她涉险,不然她要是死了,它可是一分都拿不到了。
26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有私心,它不解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进蜘蛛窟,花危已经给你写了退婚书……难道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吗?”
原因有很多,但黎谆谆不想一一解释。她没头没尾,挑了一个听起来最合理的理由:“因为我想看蜘蛛生吞前男友。”
26:“…………”
“黎黎?”见她失神,花危又唤了一遍。
黎谆谆攥了攥手里的退婚书,歪着头,看着他笑:“萎哥,你在担心我吗?”
她往日里含蓄惯了,在他面前更是言行端庄,即便是未婚夫妻,也从未有过僭越暧昧的举动。
此刻言语如此直白,一时间让花危红了脸,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
黎谆谆见他颊边飞红,唇畔笑意更浓。
原来是个纯情少男。
两人之间萦绕着莫名的氛围,这让被排挤在外的董谣感觉很不舒服。她扯了一下花危的衣袂,轻声道:“师兄,若不然我向师姐道个歉便算了,总不能看着师姐以身犯险。”
这话说得巧妙,听着像是在为黎谆谆着想,其实便是告诉旁人——她一个修为尽散的人怎么敢去蜘蛛窟犯险,分明就是知道花危不会允许,欲擒故纵罢了。
周旁传来天山门人的窃窃私语。
“想不到黎殊是这样小肚鸡肠,竟如此容不下董谣,又是动手打人,又是栽赃污蔑。”
“或许她原本就是这样不堪之人,若不然当年她怎会收留一个魔头当徒弟?”
“可不是,她元神尽毁也是活该。谁叫她养虎为患,亲手将那魔头抚养大,最后管制不住他了,见他屠戮生灵,致六界疮痍,才不得不封印那魔头……”
花危低喝一声:“够了!”
众人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花危毕竟是天山掌门之子,谁也不愿得罪这位未来掌门的继承人。
他看向黎谆谆,似是怕这些妄议令她伤心。这便是他不愿与她退婚的原因,她当年献身封印住的魔头,乃是她座下之徒,冠她之姓,赐名不辞。
黎不辞天生魔种,不但犯了大忌,爱上师父黎殊,还在求而不得后恼羞成怒,于六界大开杀戒,致使生灵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