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 许知南就钻进了家中的书房,并且紧闭上了房门。林嘉年本以为老婆是去忙工作了,所以一直没去打扰她, 吃完早饭后就抱着孩子出门晒太阳了。
当然了,晒太阳的主要场地还是小区里面的儿童游乐场,让满女士放心地瞧一瞧滑滑梯架下面的那一亩分地并没有被别人占据。
临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 林嘉年回到了家中,因为要去做午饭, 所以不得不让许知南带一会儿孩子。然而当他敲开书房的大门之后才发现自己老婆并没有在工作,但其忙碌程度,也不啻于工作了——
书房的宽阔地板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相册和相片。
根本就没有让人下脚的地方了。
许知南盘着腿坐在房间门中央的地毯上,身前摆放着一堆精挑细选出来的照片, 手中还攥着几张大小不一的新老照片。
林嘉年抱着小小的满满站在书房门口,奇怪地询问自己老婆:“怎么把家里的相片全翻出来了?”
许知南朝着门口看了过去,解释道:“咱妈前天不是送了我一本相册么?是你小时候的照片。”从林嘉年出生起, 直至他丢失那一天之间门的所有相片,“我就想把你上学的时候还有咱俩结婚之后的照片汇总一下,挑几张做个相册送给咱妈。”
林嘉年了然,然后垂下眼眸, 扫了一眼铺满了书房地板的相册和相片,瞧到许知南怀孕期间门所创作的孕期日记时, 不由牵起了唇角:“怎么连满满的彩超都翻出来了?”
许知南理直气壮:“那可是我们满满年轻时的照片, 很有纪念价值的!”
林嘉年笑着点头:“也是。”随后,他身子一矮,也盘着腿坐了下来,一手抱孩子, 一手伸长,把不远处的那本孕期日记拿了起来。
厚厚的一本日记,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怀胎十月的记录应有尽有。前几个月是许知南单独创作的,后五个月是许知南和林嘉年一起写的。
孕期彩超不是用胶水贴在纸页上的,而是塞进了固定在页面上的透明薄膜中,一抽就抽出来了。
林嘉年把自己当初第一次看到的那张四维彩超抽了出来,举到了女儿面前,一本正经地对孩子说:“看到没?这就是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样子。”
满女士的两道小眉毛微微一皱,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年轻时的照片”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伸出了白白胖胖的小手手,把“照片”从爸爸的手中拿了过来,紧接着,再度盯着照片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之中……
许知南和林嘉年也没打扰孩子回忆往昔,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最终反应。
几秒钟过后,沉思中的满女士终于从“照片”上抬起了眼眸,继而轻轻地叹了口气,满目感慨,似乎是在说:时间门过的真快啊,转眼我就从五个多月大的胎儿变成八个多月大的婴儿了。
林嘉年握住了女儿的小手手,温柔的语气中带着笑意:“跟爸爸妈妈说说,你想到什么了?”
一口流利婴语的满女士:“%*&%???&”
许知南笑嘻嘻地看着林嘉年:“宝宝说什么了?爸爸能给翻译一下么?”
林嘉年认认真真地回答老婆问题:“她说她最爱爸爸妈妈,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嫁人,只陪在爸爸妈妈身边。”
满女士:“?”
许知南:“……”
我知道翻译人员的自由发挥空间门大,却没想到,能有这么大。
挑选好相片之后,许知南用了一周的时间门制作好了相册,在元宵节当天将其当作迟来的新年礼物送给了周禾颖。
相片的时间门跨度含括了林嘉年从四岁那年被送进孤儿院之后直至现在的全部人生轨迹。只不过在他儿童和学生时代的相片比较少,多数还是结婚之后的。
在挑选相片的过程中,许知南也注意到了一件与自己有关的重要的事情:从学生时代到现在,她都没有换过发色。
这么多年以来,她剪过披肩短发,也留过及腰长发,拉过黑长直,也烫过波浪大卷,但无论发型怎么变,发色都没有改变过,一如既往的自然黑。
活到十岁了,没有染过头发,人生是不是有点儿太单调了?
当夜,把满女士哄睡着、放进她的小床里面之后,许知南和林嘉年也钻进了被窝里,开启了他们俩临睡前的惯有项目之一:聊天。
许知南兴致勃勃地发问:“老公,你说我去换个发色怎么样?”
林嘉年怔了一下,也是在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老婆好像从来没有染过头发:“你想换什么颜色?”
许知南想了想,回答:“我今天在网上搜了搜,感觉蜜茶棕和蜜糖橘棕都挺好看,而且这两种颜色还不用漂,黑发直接染就行。”
她说的这两种颜色,林嘉年一个都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来,但还是不假思索地给予了支持:“想染就去染,只要你喜欢就行。”
许知南:“我还想再烫个头,烫个羊毛卷,显年轻。”
林嘉年哭笑不得:“你本来也不老啊。”
“那不一样,和年龄无关,我要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