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上巳节, 京中各家行走往来频繁, 今日.你家宴客,明日他家流觞宴,还有往来亲近的,约好一同去郊外踏青。
一切去往年相似, 却又与往年不同, 只因如今京中局势有了很大变化, 原本三皇子一派的不少人在思考着重新站队,再加上战争过后的加官进爵还未尘埃落定。
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浮躁气息,看似平静的氛围下, 实则暗流涌动,似乎只需要一个契机, 便能搅得天翻地覆。
在这之前,六皇子已经带着苏静云离开京城,自顾去了太清池休养。
出发那日,风和日丽,一如苏静云的心境, 只是,在出城之后,马车被人拦住了去路。
叶云飞在窗外道:“殿下, 夫人, 谢副将求见。”
苏静云下意识便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道:“何事?”
窗外静默了片刻, 才道:“谢副将听闻殿下和夫人要去太清池, 请求同行。”
六皇子捏了捏苏静云的手:“我并未告诉她。”
苏静云心头一松,道:“我自是相信夫君。眼下当如何?”
“你若愿意,便带她一道,你若不愿,回绝了便是。不必烦恼。”
许是被六皇子的坦然所感染,苏静云心底的芥蒂消散了许多,她笑道:“谢副将与夫君相识多年,她既不嫌弃,我自是愿意的。”
六皇子颔首,淡淡道:“去回复吧。”
叶云飞应声而去。
不多时,谢兰筝便掀开帘子上了轿,看到苏静云,略一挑眉:“多谢,我这次来是为了同邹琰商量些事,与你们无关。”
见六皇子不言语,苏静云道:“谢副将太客气了。”
谢兰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个来回,道:“我去找邹琰,就不打扰你们了。”
六皇子道:“请便。”
谢兰筝动作一顿:“你这是赶我走?”
“你不是要同邹琰商量事情?”
谢兰筝又坐了回去:“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好久未见,咱们先叙叙旧。”
“叙你被逼婚?”
提及此事谢兰筝就来气,拍得矮几砰砰响:“简直欺人太甚,就凭王徵儿,竟然也妄想压我一头,那日我是没带刀,不然我削光她的头发,让她没脸出门!看她还异想天开做美梦。”
六皇子一脸淡定:“别把桌子拍散了。”
谢兰筝:“……”六皇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静云在一旁瞧着,莫名有些忍俊不禁。
谢兰筝瞄她一眼:“想笑便笑吧。”
苏静云忙道:“没有!喝杯茶吃些点心,消消气。”
谢兰筝看着推到面前的吃食,是六皇子一惯的喜好,卖相精致,至于味道嘛……
见谢兰筝不动,只端了茶水饮用,苏静云也没劝,六皇子更是不会提。
不知不觉灌了几杯茶水后,谢兰筝便找邹琰去了。
等人走远,苏静云笑道:“谢副将当真是性情中人。”
“不吃醋了?”
苏静云藏了许久的心事冷不丁儿被戳中,又羞又恼:“哪有!”
六皇子道:“不知是谁,就因为兰筝的三言两语,在军中生气不理人。”
苏静云犹自嘴硬:“那是忙着给将士们治病疗伤!”
“那又是谁提及兰筝就紧张兮兮?”
苏静云鼓了鼓腮帮子,正想抵死不承认,却突然被人拉进怀里。
六皇子低声道:“我说过,你不开心便要告诉我,你不说,我怎能知?”吃醋的事还是前几日无意间从言明那处得知,六皇子当时的心情,既心疼又恼怒,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苏静云突然就软了下来:“夫君对我已经很好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私心,哪能事事都与夫君说?”她的夫君可是要成就伟业的人,岂能因为她困在儿女情长里?
“吃醋算不得私心,我看到你事事想着旁人,我也吃醋。”
苏静云一愣:“我哪有!”
“你有,给我做点心还不忘元宝。”
苏静云哭笑不得:“元宝还是个孩子,不过是嘴馋了些,我顺手就给他做了。”
“不小了,改明儿就送他去念书。”
苏静云失笑:“夫君忘啦,你不是已经给他请了先生来府里教他?”
“你还总惦记着言明,出门玩儿也要捎上他。”
苏静云唤道:“夫君!”
六皇子慢悠悠嗯了一声。
苏静云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我以后不乱想了。”
……
“这谢兰筝也太不像话了!当年就刁蛮无礼,那会儿尚可说是念在她年纪太小不懂事,如今总该长大了吧?怎的行事愈发的乖张!竟然连长公主都敢当面威吓,把人都吓病了,竟然不曾登门道歉。”太后捂着胸口,气道:“皇帝,这事儿不能再这么轻飘飘地算了!”
皇帝一脸为难:“长姐她好端端的,作甚么要去管兰筝的婚事?还让她给元乾做侧妃,以兰筝的泼皮性子,自是要闹翻天的。”
“那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元乾!谢家多年来,手握重兵,谢家军几乎是一块铁板,如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