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风阵阵, 伴随环佩叮当响。
“这不是六皇子妃么?今儿刮的什么风, 竟把这位也惊动了?”
“六皇子妃贤良淑德, 日日要侍奉在六殿下左右,哪有功夫搭理我们这些闲人?”
“今儿能来,怕也是看在长公主的份上,否则咱们还见不到尊贵的六皇子妃呢!”
“人人都说六皇子妃命好,嫁了最俊美也最受圣宠的六殿下, 我却觉得,六殿下能得六皇子妃这样一朵解语花,也未尝不是件幸事?”
“毕竟是昔日相府的嫡姑娘,温柔娴雅闻名京城, 如今嫁作他人妇, 自是更加贤惠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嘻嘻笑笑, 好似面前站着的并非是高了她们一等的堂堂皇子正妃,而是谁都能说上两句的寻常妇人。
对众人的明嘲暗讽恍若未闻,苏静云抬眼, 静静看向被众人簇拥着的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抬着下巴, 神情冷傲,看向苏静云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的敌意和蔑视, 若不是六皇子突然横插一杠,若不是这个女人的师父治好了那匈奴大将,三皇子那是铁板钉钉要命丧边疆!
若非如此,此时此刻, 她早就已经是太子妃,而不是区区皇子妃了!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好不容易逮着苏静云孤身一人,那可不得出一口恶气。左右她已经不再是相府的嫡女,即便从相府出嫁又如何?不过是为了顾全皇家的脸面罢了。
等到众人住了嘴,苏静云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皇嫂,虽然有些话是从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旁人嘴里说出来的,但到底是跟在皇嫂身边儿跑腿的,一旦传了出去,损的也是皇嫂的颜面。”
众人一哽,万没有想到苏静云竟会说出这番话来,全然不留半分余地!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什么叫跑腿儿的?她们好歹也是堂堂官家夫人,在她说来倒好似成了奴仆一般。可饶是如此,对着苏静云那张脸,竟没人开口反驳一句。
大皇子妃见状,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教训我?”
“不敢。”苏静云面容沉静:“不过,大皇兄如今正被父皇勒令闭门思过,皇嫂却在这里纵容她们这般无视尊卑讽刺我,不觉得不妥当么?”
大皇子妃冷哼一声:“她们说的哪句话伤到你的心了?又有哪句话无视尊卑?”
苏静云道:“有没有,大家心知肚明。”
“我看是六皇子妃无视尊卑才是,我是你皇嫂,你竟张口就来指责我。”
眼看着大皇子妃火气越来越大,苏静云轻轻笑了一声:“皇嫂,这里可是长公主的府邸,咱们今儿是来赏花的。若再这么争执下去,怕是要扰了长公主的雅兴。”
大皇子妃看了眼凉亭,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道:“既如此,那正好,请长公主来评评理!”
围在大皇子妃身旁的众人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纷纷附和道:“是该请长公主来评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却被六皇子妃如此误解,着实让人心难安。”
“长公主素来公允,请她来评理最是合适不过。”
“正是这个道理!我们不过随意闲聊几句,却被六皇子妃不分青红皂白斥责一通,着实觉得有些委屈。”
“若早知六皇子妃是如此刚正的性子,我是万万不敢开口的。”
“……”
原本被苏静云镇住的众人好似突然有了靠山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苏静云毫不意外。
长公主是太后嫡亲的长女,与淑妃是嫡亲的表姐妹,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打小就偏袒大皇子,不是亲子却胜似亲子,这已经是全京城人尽皆知的事。
若非如此,大皇子妃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苏静云,毕竟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对六皇子的偏爱显而易见,对大皇子却十分厌弃。
大皇子妃此时提出让长公主来评理,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而她却全然不顾,显然是并没有将苏静云这个农家女出身的皇子妃放在眼里,更没有将六皇子那病秧子放在眼里。
眼见众人就要逼着苏静云去找长公主评理,一道声音懒洋洋的横插过来:“要评什么理?”
众人回头,就见苏婉若同谢兰筝一道走了过来,看清两人的瞬间,大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瞧着众人齐刷刷的举动,苏静云略微扬眉,随即了然,进而失笑,她弯了弯唇角,唤道:“谢副将,婉若姐姐。”
谢兰筝只淡淡扫了苏静云一眼,目光依旧落在大皇子妃的身上,苏婉若也只是温柔浅笑,略一颔首,端得是一派端庄沉稳,只是看向苏静云的眼神,带着些许安抚地意味。
“怎的每次见你都在与人争长短?”谢兰筝一脸的嫌弃:“都这么多年了,竟然毫无长进!”
看到谢兰筝,大皇子妃面上青白交错,听了这话,更是怒火中烧:“怎的不见你长进一些,不要多管闲事呢?”
“路见不平,自是要拔刀相助。”谢兰筝道:“更何况,今儿也算不上多管闲事,我敬六殿下为兄长,六皇子妃便是我的嫂嫂,嫂嫂被人无理取闹地欺负了,我自是不能当没看见的。”
大皇子妃快要气笑了:“当人家是兄长?也要看人家肯不肯要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