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瑜望向丞相, 这位也是燕王的老臣子, 此时头发花白, 但双目依旧晶亮有神。
“丞相这话说的,我倒听不懂了, 什么叫闹翻了天?”邵瑜嘴角含笑问道。
吴丞相闻言,依旧端着架子,说道:“朝堂上都因为这件事情闹闹哄哄的, 老臣知道,五王子刚刚回国, 在外漂泊数年, 一时心里不忿也是有的, 但水至清则无鱼, 年轻人,行事这般莽撞怕是要吃亏的。”
邵瑜见这老头端着架子倚老卖老, 也不生气,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丞相被人行刺, 都可以一笑置之,您这般大度,我自愧不如,丞相在这样的大事面前都可以草草略过,是否和稀泥就是大人的处事法则?若真是这般,那您手底下出的纰漏恐怕不少。”
“你……你胡说些什么,老臣只是劝和, 如何就出了纰漏?”吴丞相反问道。
邵瑜笑了笑,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非之间本就一条线,既然他们当初自己选择要动手,如今也应该由自己来承担后果,而不是等着旁人来讲情讲和,国家大事,法度严明,自有公里所在,哪有为了一时的和平而不予追究?若是维持表面的平和,是丞相大人一贯的处事原则,那您手底下出的纰漏定然只多不少。”
邵瑜语速快,逻辑又清洗,原本想要仗着老臣的威风压一压邵瑜的吴丞相,此时被说得哑口无言。
邵瑜却没有放过他,继续侃侃而谈,吴丞相的老底都快被邵瑜扒干净了。
吴丞相此时心中满是后悔,若非他与九王子的母族有些许关系,他也不会当这个出头鸟,但邵瑜显然是有备而来,三言两语连吴丞相过往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邵瑜说的时候确实轻描淡写,但围观的满朝文武却颇觉得心惊。
若邵瑜仅仅是了解吴丞相,他们还不会多想的,但偶有几个旁的官员出来为犯事家族辩解,邵瑜又全都给怼了回去,有理有据还顺带翻旧账,显然是对这些人也下足了功课。
邵瑜抵达燕都才多久?短短数天内,就已经让他查出这么多东西来,满朝文武没有升起“燕王后继有人”的心思,反倒个个颇有些胆战心惊,毕竟邵瑜今日能这样对付吴丞相,难保他日不会这样对付他们,毕竟在场的诸人,谁背后都有点说不得之事。
最后还是燕王看着局势似乎有些失控,方才站出来直接一锤定音,直接参与行刺的六王子和九王子的母族被判抄家流放,两位王子圈禁府中,非诏不得出。
为了一个邵瑜,直接废掉了另外两个儿子,燕王此举,就好似在满朝文武昭告,邵瑜这个儿子对他的重要性。
待散朝之后,燕王将邵瑜留了下来,说道:“你行事太过莽撞了,吴丞相说得也没错,水至清则无鱼,你还年轻,也不要太过黑白分明。”
燕王看着这个儿子,见他聪明机敏,既觉得骄傲欣慰,又害怕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作茧自缚。
“孩儿谨遵父王教诲,若非吴丞相惹上孩儿,孩儿也不会说这些事。”邵瑜说道。
燕王点点头,见邵瑜心里明白,他便放下心来,转而说起另一桩事来。
“李司徒的小女儿,年方二八,听闻生得花容月貌,如今你媳妇身怀六甲,正好纳了她。”
原剧情里,原身纳了这位李司徒的小女儿李茜桃,这个姑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后期甚至给赵若薇都添了不少麻烦,不过到底还是赵若薇站了上风,最终这位李姑娘的结局也不太好。
邵瑜对男女之事不太看重,也不想随随便便耽误小姑娘的一辈子,便出言拒绝。
燕王皱眉,说道:“寡人知道,在宋国时,你与景平公主是患难夫妻,但为君者,专宠一人,是大忌,并且她此时看着尚好,但毕竟是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孩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切都在孩儿的掌控之中。”邵瑜说道。
见儿子没有说那些“一心人”“相信”之类的蠢话,而是说了一个“掌控”,燕王心底微微一松,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说到底,父子俩多年两地分隔,本就感情淡薄,若邵瑜是个扶不起的,燕王肯定会一直忽略下去,但邵瑜如今这般出息,一想到多年的忽视,燕王心下有些愧疚,因而在处理邵瑜之事时,都会细细思量一番。
满朝文武,长眼睛的都能看到燕王对邵瑜这个儿子的重视,甚至因为之前邵瑜站在朝堂上惊艳的表现,以及每逢问政时总能提出颇有见地的理解和建议,不出意外,燕国的储位之争已经落下了帷幕。
有前面六王子和九王子的前车之鉴,其他尚且还没死心的王子和其母族,便是想对邵瑜动手,都需要仔细掂量一番,且邵瑜平日行事也十分谨慎小心,轻易也无法算计到他。
赵若芷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王子府上也被她管束得规整严明,原本上辈子出现的那些,因为她是宋国公主而被下人们敷衍的事情并未出现。
上辈子赵若芷来了燕国,虽然是府上的女主人,但因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男主人并不如何在乎女主人,下人们看菜下碟,自然对待赵若芷敷衍,但这辈子,邵瑜虽然依旧和赵若芷分房而居,但每日里无论公务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