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个俘虏见了邵瑜自然大惊。
“一脸胡子的, 你这面相, 家中已有一子,怎么还做了这种勾当?”邵瑜问道。
那个一脸胡子的左右看了看,长胡子的不止是他一个, 但满脸胡子的却只有他,闻言有些委屈的说道:“我还没娶媳妇, 哪里来的儿子。”
邵瑜挑了挑眉,说道:“贫道精通相面之术,所看所言不会有假,你再好好想想。”
一脸胡子的男人想了想, 突然神色怔住了, 他为了摆脱征兵,因而才远走他乡,离乡之前, 确实有那么一桩风流事。
一想到年少的一时情迷, 自己的小青梅竟然为自己生下了儿子, 那劫匪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他离乡十年,年前才辗转进了劫匪窝, 劫匪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意, 过得一日是一日, 也没想过要娶妻之事,如今陡然有人告诉他,他居然有一个儿子。
他倒没有怀疑邵瑜话中真假, 毕竟他们这些道士自来神鬼得很,且一路上也听庄民们说了几耳朵,因而深信邵瑜擅长相面。
他心中此时再也没有其他,连劫匪老大已死之事也顾不得,满心满眼只有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儿子了。
“想见你的儿子吗?”邵瑜问道,这人在几人当中,算是造孽较少的一个,因而能拉一个是一个。
“想!”满脸胡子的劫匪说道。
邵瑜点了点头,接着指了指地面,这些天虽给了他们种子,又喂他们吃了毒药,但是这五个人一直都在磨洋工,因而到如今还有不少种子露在地面上。
满脸胡子立马跪了下来,用手开始挖地,企图将种子埋葬进去,其他人想要劝一劝,但全都被他推开了。
“尖嘴猴腮的那个,你父母如今还在四处寻你,他们知道你现在深陷匪窝吗?”邵瑜又说道。
其他三人一致看向另一人,那个尖嘴猴腮的诨名瘦猴,在五人中年纪最小,今年也不过二十岁,听到邵瑜这么说立马愣住了,三年前他家乡糟了水患,父母将最后一块浮板给了他,他辗转逃难来到了陵省地界,而后阴差阳错入了土匪窝,当年水患何其严重,因而他从未想过父母还能活下来,如今乍然听得父母的消息,他心下酸涩,恨不得此时就是爬也要爬回家乡。
“嘴巴大的那个,你……”
“耳垂长的那个……”
“鼻子大的那个……”
邵瑜一个一个的点过去,这些原本是亡命之徒的劫匪,原来个个身上都还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软肋,原本心中无所顾忌,此时有了牵挂,一改之前的颓唐之气,此时表现得都十分积极。
这让跟随而来躲在暗处的楚荀目瞪口呆,他见邵瑜这般轻易就收服了五个劫匪,想要招揽的心更盛了。
邵瑜看了一眼一旁楚荀藏身的那棵大树,心下却摇了摇头,楚荀此人虽然山上没什么血腥气,显然也未曾做过什么坏事,但这般尾行他人,鬼祟行事,如此小家子气,显然没有半点王者风范。
这样的人,哪怕一时得势,也无法长久,显然不是一个可辅佐的明主,邵瑜又想到之前在他身上看到的那丝王者之气,想来应该与他无关,而是跟他亲近之人有关。
邵瑜回了道观,花影已经做好了晚饭。
“师父,您去看了那五个药奴了?您在路上可有见到楚公子?”花影问道。
邵瑜见少女脸色微红,提起楚荀时神色间也带着几分羞赧,他也是过来人,立马懂了这份少女情思,当即冷哼一声,说道:“他忙着跟踪为师呢,你哪里找得到他。”
花影闻言,神色有些怔愣,心下原本有的些许好感,顿时烟消云散,楚荀年轻英俊又温文尔雅,她常年隐居山中,起了少女之思也是常事,只是楚荀再好,在她心中也敌不过养育她多年的师父。
“不管他了,先吃饭吧。”邵瑜说道。
花影刚摆好饭菜,楚荀就回来了,笑着朝两人说道:“山中晚霞甚美,在下看得一时入迷,险些误了晚膳,该打,该打。”
花影看了楚荀一眼,此时心中又默默给他加了一条罪名:呸,撒谎精。
邵瑜懒得搭理他,花影便不情不愿的又去拿了一副碗筷递给楚荀。
山中清苦,晚饭也就是一碗粗粮,外加一盘青菜,楚荀先前在劫匪窝里受尽苦楚,因而吃的时候神色自如,甚至还夸了两句小菜新鲜。
楚荀以为自己这番表现算是加分项,谁知道面前这对师徒,邵瑜照旧不怎么搭理他,而花影原先有几分热情,此时神情中竟流露出对自己的讨厌来。
楚荀不知道自己哪里漏了馅,他心中有争霸之念,因而迫切的想要招揽邵瑜,而至于如何招揽邵瑜,他将所有的希望放在花影身上,邵瑜只有花影这一个徒弟,师徒二人常年一同住在这山里,自然感情极深,若是能收服了花影,拿下邵瑜也不在话下。
只是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如今却失败了。
吃完晚饭后,邵瑜忽然开口说道:“五里庄的事情已了,再待在这山里也无用,过几日,我们下山。”
花影却有些疑惑,说道:“师父,药奴怎么办?药田如何处理?”
“药田倒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