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此时穿着墨绿色的束腰长衣, 两边的宫带对称的从后面的发髻里插着的一根墨绿色的簪子上缠绕着,头上戴着金色的凤冠,确实很有王妃的气象,这一招也不可谓不毒。
可如荼想, 若她是普通的臣妇, 恐怕吓的魂不附体,又羞愧难当,难免会同意, 可她并非如此。
如荼笑道:“齐王妃在说什么笑话, 德郡王世子我从未见过,又如何会有这种东西,不知道您从哪儿拿过来的,这般污蔑人。”
范氏拿到这些当然费了一番功夫, 尤其是德郡王世子,那是恨死这对夫妻了。看着眼前的越女, 她青春正盛,举手投足, 美的不可方物。可惜这样的人, 注定活不长久, 就跟绫州赵氏一样,听说也是个闻名天下的美人,还不是因为家族叛乱,最后下场凄凉。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红颜薄命说的不就是越氏这样的人吗?她这样的人怎么能活的长久, 即便越氏极力狡辩,可就是假的,她也会当成真的一样。
所以,即便不能够让肃雍交权,也能让肃雍名声受损。
她笑道:“我言尽于此,到底怎么做选择,由你自己选,我暂时不会把这些图散出去,这些代表我的诚意。”
齐王赴藩地,带来两千私兵,一千是元昊帝所给,还有一千则是西南节度使所赠,但这些将士和凛地的兵士相比,那又差的太远了。
所以,范氏如此激怒,恐怕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如此冒进,是算准了肃雍此人好杀戮,若是就此杀了齐王和齐王妃,怕才是真正中了计。元昊帝还在一天,肃家就没办法反,但凡出兵都要讲究师出有名,否则遗臭万年,还会被人攻讦,况且此时也并非起兵最佳时刻。
如荼欠身:“既然齐王妃如此咄咄逼人,又使用这种计谋,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她大踏步走了出去,身形很稳,外面站着一穿青袍的男子,如荼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了。
屋内范氏立马交给心腹,“这些春宫图今夜务必要散出去,要让凛地所有人都知道肃大将军的夫人春宫嬉戏图。”她捏了捏鼻子,“肃雍头上的绿帽子都戴不完,就没空找我们王爷的帽子了。”
凭什么一个州牧之女的架子都比她齐王妃的架子大,遥想当年,她出嫁,明明是皇子妃,沿途却不买她的账,只买肃家的账,就连一家小小的客栈的主人都欲拦着,要不是她动用兵马,恐怕还住不进去。
简直是荒唐至极,她爹曾经说肃家早有不轨之心,如今可见一斑。
齐王过来,肃雍就该乖乖交出皇权,不但不交,还给钉子给齐王碰,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范氏身边的人把盒子拿了下去,不敢耽搁。
“是照计划做的吗?”穿青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范氏见状连忙请安,“给王爷请安,妾身已经派可靠之人出去了,今夜之后,所有的秦楼楚馆都能看到越女的姿容。”
原来这青袍男子是齐王,他生的消瘦,皮肤苍白,相貌虽然英俊,但总带着一丝愁闷。
齐王冷冷的哂了一下,“行了,这就罢了。”
说完又走了出去,齐王对范氏不算好,他一走出去,范氏的乳母便道:“王妃不必难过,齐王就是这样的性子……”
“缩头乌龟罢了,儿子媳妇都被杀了,还能苟活于世,也好意思对我摆脸子,若非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是决计不会为他筹谋至此的。”
接着她又坐了下来,想起晚上的事情,脸上得意一笑。
谁知道,次日起来,整个凛地都在传,齐王下人偷窥齐王妃洗澡,擅自画了齐王妃出浴图,齐王下人被本地知县拿了个正着,已经画押了,按照律令,此事由宗人府管理,所以还要人奉命送往燕京。
范氏原本得意洋洋的脸变得瞬间扭曲了,她捂着肚子,艰难的看着下人,“你说是本王妃的图?”
下人们跪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出。
还是范氏的陪嫁哭道:“回王妃的话,长史已然出去周旋了,但是,听说……整个凛地,人手一册……”
齐王这个时候又走了进来,他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你就少出去吧,如果你出去了也会成为笑柄,索性我已经找人去封口了。”
可齐王的影响力哪里有那么大,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肃雍绝对不会手软,而如荼更不会手软,从一开始范氏就没有给她一条活路。
如荼看着那些画册在火盆里烧烬,才觉得李素可耻,他仅仅凭见过自己一面就画这样的图来诬陷她,实在是太不堪了,原本李素被阉,她还觉得是不是做的过分了,现在看起来,压根就没有。
“接下来我们准备怎么办?”如荼问肃雍。
肃雍看她脸色好看了一点,才道:“齐王怕是怎么也要死在咱们这儿了,他连着办了好几件事情都被我挡了回去,慢慢的,上面自然觉得他不成,他既然不成,那就要发挥最后一丝余热。”
政治总是这样的冷漠,如荼说道:“可虎毒不食子啊?”
“不是皇上,是迫不及待的二皇子。”
王贵妃之子?如荼似有所感,大皇子一除二皇子便是诸皇子中年纪最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