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卖了小洋楼,那个年轻人手里有了钱,起码能去医院看病抓药,把身体养好了。
这个小洋楼在房管所挂了挺长时间,报价也不便宜,需要足足五百块呢。除了昨天从上海来的那个出手阔绰的唐青青,这年头,哪个人手里能有这么多钱?
况且这栋小洋楼暗地里也有不少人盯着呢。
陈大姐连忙道:“你们尽管放心,如果看中了确定想买,有我作见证,咱们在房管所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其他人压根不敢说什么,咱们走的都是正规手续,按流程来的,没事的。”
贺鸣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明面上确实没事,背地里可能就有些麻烦了。
但贺鸣尧也不是怕事的,只道:“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小洋楼距离市中心不远,穿过古色古香的青色长巷,没走多远,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宽阔的长安街两边,一排排风格迥异的建筑物沿街矗立,有破败的学校,医院,教堂,也有不少花园洋房,但是大都被改装成了居民楼,只能靠着某些特征依稀辨认出原来的痕迹。
纪晟都惊呆了。
仅仅是一条街的距离,外面是灰蒙蒙不起眼的街道,谁知道一脚踏进来就是典型的西洋建筑物?
陈大姐没领着他们往深处走,只在长安街的入口一侧,旁边矮小的砖瓦房前,敲响了门。
“来了,谁啊?”里面的人开了门。
纪晟抬头看过去,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年轻男人,样貌看似普普通通,气质却很好,有种书香门第熏陶出来的文人气息,穿着破旧,衣服上上下下都打满了补丁,连衣摆都被磨得起了毛。
年轻男人愣了愣,“陈大姐,这是来找我看小洋楼的?”
“对,这两个小伙子想先看看房子!还没决定要不要买呢!”陈大姐提前把话说明白了,生怕他白高兴一场。
“没事没事,我这就去拿钥匙,我那小洋楼就在旁边!”
纪晟顺着他指的方向转过头,原来破旧的砖瓦房后面,不远处就有一栋白色小洋楼。
看起来确实挺小的,一点也不起眼,在远处高大的一排排西洋建筑物面前,愣是被衬得没有丝毫存在感。
从外面粗粗打量,就是一个占地不大的花园小洋房,外头围着一圈低矮的红色砖墙,上头还有铁栅栏,里面荒草泛滥成灾,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年轻男人不太熟练地用钥匙打开铁门上挂的锁,没走几步就到了小洋楼门前。
纪晟囧囧地看着院子铁门和小洋楼房门之间的距离,这估计还不到两米远吧,院子都这么小,那里面是不是得更小了?
事实证明,小洋楼占地确实非常小,撑死只有四十多平米!
一进门,大理石地板堆了厚厚的一层灰,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显然被拆了不少东西,木质小楼梯蜿蜒而上。
踩着楼梯台阶来到二楼,是一个卧室,笨拙厚重的双人床,窗户很大,还有一个半开放的阳台,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
纪晟倒是非常喜欢这个小阳台,阳台正对着青色长巷那边的方向,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家,以后在这里放个藤椅,白天躺着晒太阳,晚上吹着凉风看星星。
二楼的整个房间通过一道帘子隔断,可惜原有的布帘已经拆了,徒留一串孤零零的白玉挂钩,旁边有个洗手间,上头有水箱,出乎意料地也有一个淋浴头。
年轻男人尝试着打开水龙头,不料刺啦一声溅了满身的水,连忙手忙脚乱关了水龙头。
纪晟:“…………”
一路参观过来,纪晟已经知道这个年轻男人名为周乘风,是个时运不济的倒霉鬼。
他家是韶安市有名的书香门第,从前家境更是不差,这片小洋楼地带原本有不少产业都是他们家的,可惜现在都没了,堪堪保住了这栋袖珍的小洋楼。
周乘风只能住在外面不远处那个破旧的砖瓦房里,天天拿着扫帚扫大街……每个月领十八块钱最低级的工资,领到的那点工资除去买必要的粮食,基本就不剩什么了。
周乘风道:“小洋楼的水电应该都是好的,洗手间的水箱也能用,至于那个淋浴头,应该不能用了……”
“为什么不能用了?”纪晟纳闷。
周乘风不太好意思地说:“那个水管连接着烧水炉,本来是放在一楼的,结果被人拆了……”
至于怎么拆的,不用他说,纪晟多少也猜到了原因,皱眉惋惜地摸着光秃秃的水管。
贺鸣尧瞥了眼纪晟,道:“这个烧水炉我想想办法,应该能从外面搞到一个搬回来,到时候我接通水管稍微修一修,估计没什么问题?”
“能行吗?”纪晟怀疑。
“绝对能行!”
贺鸣尧比纪晟考虑的多,这个小洋楼还不错,主要的优点就是地理位置好,不远处就是派出所,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远远就能看见那边的公安大院,附近的治安绝对没问题!
再则,小洋楼地处长安街的边上,四周没有其他人家,**性也不错,最多就是前面不远处那个孤零零的破砖瓦房,里面住着一个成分不好的周乘风。
以后他肯定是要和纪晟一块住的,势必要把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