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痛意从腰际顺着脊椎向上,似火燃烧过后的辣,也似电流击中穿透的麻。姜韵手掌撑在旁边的暗棕色桌面上,狰红的眼眶还死死盯着祁安那个方向。
陈泽野唇角弧度绷直,黑色瞳仁中翻滚着高浓度的阴鸷与戾气,眸光冰冷似刃,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千刀万剐。
“看什么。”
他冷嗤一声。
眼睛不想要了是吧。
“陈泽野!老徐过去把他们几个隔开,头疼得要命,“你少说几句。”
垂在身侧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里,唇角已经被咬破,殷红色鲜血与苍白脸色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复杂的目光众矢之的般试探刺来,扎得姜韵满脸难堪,她开始破罐子破摔,咬牙从齿缝里逼出几个字: “随便你们吧。”
“歉我是不会道的,有本事就来对付我,反正这种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一场风波席卷而过,校园里重新回归安静,陈泽野懒得管什么校规校纪,直接把祁安打横抱在怀里。
雪粒簌簌落下,黑色冲锋外套抵挡所有严寒,手臂箍在女孩纤软的腰肌和膝盖,他脚步很稳地朝着旁边医务室方向走去。
祁安胳膊环在他胳膊上,干涩的唇瓣擦在他颈侧,声音很轻: “我没事的。”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陈泽野偏头在她耳根那块亲了下,眉眼间完全没了刚才的阴沉,敲碎防备剩下最柔软的那块: “安安听话。
不然我不放心。
墙上老钟摆滴答作响,空气里消毒水气味很重,姜韵那下使的力气远比看起来重,细白的胳膊上俨然多了一圈红肿。
护士拿着药膏过来涂,冰凉的触感带来舒缓,祁安很懂事也很能忍,中途一声不吭,连眉头都没皱半下。
可陈泽野还是视线很紧地盯着,眉宇间的褶皱仿佛怎么都拂不平,手臂上青筋脉络暴躁凸起,脸色压抑着比她还要沉重。
“真没事的。”祁安主动勾住他的食指,小幅度地晃了晃,吊灯的暖光落在她小巧柔和的五官上,连那层细小的绒毛都格外清晰,因为没什么力气,所以语气软绵绵像在撒娇,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34;
她又搂住他的胳膊,脸颊很依赖地往上靠: “我还有你啊。”
所以一切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小姑娘懂事起来总是让人心疼,陈泽野半蹲下身子和她视线平齐,将人用力揽进自己怀里,脸埋在她颈窝处,沙哑的声线像是被余烬烧过: 对不起宝宝。
“又让你受伤了,又没保护好你。”
男生顿了好久,居然多了几分哽意: 会不会觉得陈泽野很没用?
祁安摇摇头,细软的发丝蹭在他冷硬的下颌线上,明明受伤的是她,可现在安慰人的还是她:“阿泽你不要乱想。”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谢谢你在我身边。
这次事件处罚结果出得很利落,当天下午放学前,突如其来的那条广播止住了每个人的脚步。“最近我校高二年级发生了一起校园欺凌事件,影响十分恶劣,现将通报结果公示。”
“高二二班姜韵,女,学号130226,于今天中午十二点十分恶意将同班同学的书本推倒在地,并用激烈言语进行诅咒,经班主任调解后仍无悔改之意,根据《黎北一中学生违纪处分实施办法》第
十条第五款的有关规定,经校领导研究,给予姜韵同学全校通报批评,开除学籍并留校察看相关处分。”
“请相关老师对涉事学生进行批评教育,督促学生深刻检讨不当行为,也请各班老师举一反三,加强学生思想道德教育,各位同学引以为戒,杜绝此类现象再次发生,共同维护校园规范秩序。
像是沸水中坠入冰块,短暂沉默两秒,教室里的气氛突然炸开。
处于话题风暴中心的姜韵死死攥着书包,浑身止不住地颤,在议论彻底爆发之前,低头从教室里跑出去。
毕竟这种丑事是发生在自己班级,老徐心情也差的要命,卷起厚重的课本在讲桌上敲:“马上就要升高三了,一个个能不能安分点。
“别以为自己还没成年,什么事都不用负责,什么都能咎由自取。”家长送你们来是为了读书升学,不是让你们以暴制暴随便欺负同学的。
这件事所有人都要吸取教训,如果
再有类似情况发生,年级同样会一视同仁地严肃处理。
老徐紧接着又把祁安叫到办公室,最近学校里的事情太多太乱,出于对她状态的考虑,年级给她批了半个月的假,等精神状态好一点再回来。
祁安低声道了句谢,被陈泽野牵着走出来。
那场雪终于停了。
校园里空空荡荡,青灰色的沥青地面被积雪掩盖,飘落的树枝乱颤,昏黄路灯将一高一低两道身影无线拉长。
陈泽野将她外套的拉链扯得更高,小半个下巴被挡住,看着她的目光很温柔,掌心在她小腹那里试探了下: “是不是饿了?”
附近刚好有一家蔬果超市,陈泽野带着她推门进去,市井喧嚣如洪水般将他们包围,短暂赶跑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