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当时他没有多想,只是把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现在才意识到是另有原因。
脑袋喻一声炸开,懊悔、自责、愤怒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黑眸中憋着一股狠戾,就在那一瞬间,他只想让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全部下地狱。
他托人把论坛上的视频和照片删干净,相关话题也一律封禁,然后一刻也不敢停滞地朝着楼下跑
去。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碰撞,带着寒意的门把手碰上掌心,他刚把门拉开,黑色眸底却刻进一道瘦弱的身影。
祁安身上没有外套,版型宽松的睡衣单薄如纸,肩膀和袖口处盖满雪雾,她抱膝坐在门口的石阶,脑袋侧靠在银色栏杆上,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肤色本就偏白,此时更是添了几分病态,整个人身上汨汨冒着寒气,羽翼般的长街扑簌簌颤,鼻尖和脸颊被冻得一片通红。
陈泽野嗓音像是混了把粗粝的沙: “安安?”
然而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陈泽野半低下身子,手臂绕过她膝盖后侧,一把将人打横抱进屋里,左腿将门踢上关好。他手掌护在她脑后不停安抚着,薄唇贴在耳侧继续叫她名字。
安安。
怀里人终于有了反应,祁安缓缓眨了下眼睛,很轻地嗯了下。陈泽野手臂都在抖,喉结生涩艰难地滚动,他咬紧牙根克制: 为什么要在门口坐着啊?
祁安木讷地回答: 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陈泽野眼底的晦涩更浓: “那怎么都不敲门叫我啊?”“因为时间很晚了,我怕你已经睡了,不想吵醒你。”
眼眶一瞬间红了,呼吸都跟着发疼,陈泽野揉
了揉她的头: “吵醒也没关系,下次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立马来找我好吗?
深夜也好,凌晨也罢,哪怕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我都会陪着你的。
在我这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你永远是我的第一顺位,能明白吗安安?
陈泽野抱着人走到沙发旁边,刚准备把人放下,压抑着的情绪却在这一刻悉数迸发,祁安受不住地抬起手臂,直直撞进陈泽野的怀里。
环在腰侧的手臂急迫地收紧,好像这样就会让那些焦躁不安的情绪减少一点,祁安脸颊紧密贴在他胸口那处,声音细细小小地委屈: “阿泽你别走。”
这个昵称杀伤力太大,陈泽野感觉一颗心被翻来覆去地捏碎,眉头深深拧起,他眸光一瞬间变得很复杂,连带着声音也晦涩。
“安安,我不是要走。”只是去给你找个毯子,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可祁安什么都听不进去,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松手。
陈泽野只好圈着把人放在自己腿上,尽量用体温帮她驱寒,指腹在耳垂那里碰了碰,他声音很轻地妥协: “安安我不走。”
“我就在这呢。”
祁安还是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很依赖地往他身上靠,就像是溺在海水里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陈泽野抬起她下巴,手指拨开凌乱松散的长发: “让我看看。”
那一刻的感觉很难形容,祁安并没有哭,可眼眶好红,唇角泛白死死抿着,手指紧攥成拳指尖深陷。
陈泽野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全部包进自己掌心: “别掐自己。”
“我看着心疼。”
“陈泽野。”祁安忽然唤了他句,声音就像漂浮在空中的羽毛那样轻。他喉结滚了滚: “在呢。”
她虚弱地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 你都看见了是不是?
陈泽野最见不得她这样: “宝宝,难受的话你就哭出来好不好?”别在心里憋着难受。
仿佛打通了身上某处穴位,祁安终于还是没忍住,滚烫的眼泪掉下来,砸上陈泽野的手背。像是火山喷发后的熔浆,极其侵略地将他吞噬。
/>祁安把从前的事情讲给他听。
从初二开始,往后长达三年的时间里,她一直遭受着校园暴力的折磨。
那年寒冬好像特别漫长,临舟温度低的吓人,祁安背着书包从教学楼里出来,脚步踏上雪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忘记把英语课本带回去。
那晚的作业刚好要用到,她便折身回到教室,这个时间按理说人已经走光了,所以她没怎么多想就把墙上的灯摁亮。
谁啊?要死啊!同班的孔诗诗正在和男友亲热,莫名被打断,语气非常不爽。
祁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后背僵直,尴尬地说了句抱歉,连忙转身跑走。
她平时性子静,话又少,存在感基本为零,所以这次撞破没人放在心上。
可三天后的早自习,事情不知怎么就败露,班主任把早恋的两人叫到办公室,学校对这方面抓得很紧,处罚也重,孔诗诗被停课两周。
这也是噩梦的开始,想起那个傍晚,孔诗诗不管不顾把所有罪名都放到祁安头上,哪怕解释了无数次也没有用。
孔诗诗家庭条件好,小姐妹也多,祁安很快便被孤立,此后陷入无尽的折磨。
她们肆意撕坏她的作业本,将她关在卫生间里泼冷水,还会把各种恶心的生物残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