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手续一直到下午才办好,江家在临舟也算是有头有脸,过来攀关系看望的不少,但江老爷子谁都没见,只留了陈泽野和江驰逸在身边。
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老爷子看着眼前身形挺拔的少年,忍不住感慨时光匆匆不等人。他叫陈泽野留下一起吃个晚饭再走,陈泽野摇摇头,笑着推脱: 这次可能不太行。赶时间早点回黎北。
老爷子皱眉不想放人: “吃个饭耽误不了多久。”
江驰逸在一旁添油加醋: 老爷子你就别强迫他了。人家心不在这儿,急着回去见人呢。
老爷子当然能听出这话里面的意思,有些意外地看向陈泽野:小野交女朋友了?还不算,正在追。”陈泽野顿了下,唇角弧度收敛,神情意外认真,但确实是非常喜欢的
江老爷子也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难得见他这副模样,开玩笑打趣: “还有我们小野追不上的人啊?
陈泽野勾唇,话语里多了几分自嘲: 我也没什么好的。她太好了,是我配不上。
空气里短暂陷入安静,几个人不约而同想起之前发生在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老爷子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别这么说,小野你不差的。”陈泽野没接话。
既然有想见的人。”老爷子转移掉话题, ”那确实得早点回去。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啊,有机会带过来让我看看。
陈泽野笑: 好。
晚高峰拥堵难行,老爷子被江家人接回去,江驰逸开车送陈泽野回黎北。
第三个路口还是红灯,江驰逸低声骂了句脏话,抬手打开车载音乐调节心情,余光瞥见副驾驶上的陈泽野。
黑色冲锋外套,金属拉链拉到一半,露出一截凌厉瘦削的下颌,青筋脉络顺着脖颈延伸向下,窗外的车水马龙衬得身上冷淡更重。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正在给置顶联系人发消息。
江驰逸啧啧两声:“就这么等不及啊。”兄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天天这么黏着,也不怕安妹嫌你烦
。
陈泽野眉心皱起,双眼皮褶皱压深,漆黑瞳孔扫过来,冷哼一声: 怪不得岑嘉总和你吵架。
江驰逸: ?
薄唇微启,他淡声一字一句:招、人、烦。
江驰逸: ……
车辆在夜色中缓慢行驶,紧闭的车窗将所有繁华喧嚣隔绝。
电台里的音乐又换了一首,几个月前刚发行的民谣,歌词里唱道: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
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睫毛在眼下拓出淡淡一层阴影,暗光将侧脸切割得更加锋利,指尖轻敲两下,陈泽野睁开眼,重新拿起手机,目光压下定格在聊天框里。
将近两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收到回复。
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奶茶店里做兼职,入冬后的客流量比之前好,但也不至于忙到没时间看消息。刺耳的鸣笛声敲打神经,唇角一点点抿直绷紧,江驰逸的话跳出脑海,他也怕自己看的太紧让她感觉不适,想了想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旁。
又十分钟过去。
骨节分明的手交叠,拇指用力按了几下,心慌感越来越严重,陈泽野还是没忍住打了电话过去。
听筒里的忙音沉重而冰冷,呼吸随着分秒的流逝变轻。机械女声提醒他对方已经关机。
心脏倏得一紧,从高空坠入谷底,额角重重跳了下,陈泽野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告诉自己不能瞎想,也许只是手机没电了。
他没有沈静的联系方式,只能拜托蒲兴帮自己跑一趟。
蒲兴那头一局游戏还没结束,听见他语气不对,立马摘了耳机,不顾队友的骂骂咧咧,很靠谱地保证:“野哥你别急啊,我现在就过去给你看看。”
喉结滚动,陈泽野低声说了句谢谢,指尖不安地叩动,关节收紧泛白。
蒲兴动作麻利,十分钟后回拨回来。
接通的电话安静数秒,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语气缓慢: “野哥,我去问了,店主说她今天请假了.…
还有啊。蒲兴紧张地吞咽了下,声音晦涩, “我顺道去了趟明
椿巷,灯都是黑的,家里也没
耳边喻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手机滑落掉在地上,浑身血液冰冷倒流。
后来的半个小时过得非常混乱。陈泽野把所有可能知道她行踪的人都联系了一遍,但消息石沉大海,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江驰逸把速度踩到最高,分一半心思来安慰他: “阿野你别急。”安妹不是那么莽撞的人,你先别往坏处想。
陈泽野没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给祁安打电话。结果都一样。
蒲兴叫了几个兄弟上街去找,黎北地方不大,很快就能走一遍。野哥,查到了一段监控,上午九点的时候,安妹往车站这个方向走了。
陈泽野声音哑得可怕,把关键信息重复一次: “上午九点、车站?”对。“我知道了。”
江驰逸正准备加快速度超过前面那辆客车,忽然听见陈泽野开口。
“江驰逸。”他及时叫停, 掉头,现在回临舟。什么?”江驰逸没明白, “回临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