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倒是没有发现小德子的心思,只是这天太热,热的人吃什么都不香,“小德子,有没有府里的信件,福晋这两天怎么样。”
自打三月份大格格出嫁,福晋就又病倒了,请了太医也就是来来回回的那几个方子轮换着吃,就是不见好。
自己是日日担心,好不容易最近几天看着有些起色了,结果这天气又这么热,也不知道福晋在府里能不能受得了。
“嘶,真是痒。”直郡王伸手往背后挠了两把,之前自己还常常笑话老四长痱子,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长痱子。
真是难受,难为老四年年都能忍着这么痒,还穿的左一层右一层的。
这就能看出来了,老四他也是个狠人啊。
想到老四,直郡王又想到了老八,老八从老四手里抢了一个好差事,这差事也就费事一些,要是好好干倒是挺能出功绩的,可惜了老八拿着差事给权贵世家卖人情卖得倒是不错,正经事情真是没怎么干。
想到这里直郡王摇了摇头,罢了老八这里自己做什么这么关注,又跟自己没什么干系。
快到御前了,还是想想到时候跟老爷子眼前怎么表现比较实在。
要说这老爷子也真是能折腾,这么大热的天居然叫自己来回的跑。
这会儿直郡王还没有想到别处去,只是觉得皇上叫自己赶过去实在是折腾人罢了。
可是胤禛却又多想了一层。
“邬先生怎么看待皇上这次的动作。”
书房里邬先生还有众多门人都在。
胤禛问完就看邬先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主子,奴才以为皇上老了。”
胤禛眼睛严厉的扫了他一眼,“说清楚。”
邬先生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才沉声说道,“皇上老了,精力大不如前,开始担心自己不在京城直郡王会染指兵权,到时候只要直郡王偷偷的拿下了京城,皇上一旦进京就会变成瓮中之鳖,因此皇上不得不防。”
胤禛点头,邬先生说的跟自己想的完全相同,情形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
皇上对直郡王跟太子的防备已经明晃晃的亮了出来。
太子倒是知道了,就不知道直郡王有没有看出来。
直郡王这会儿还真是没想到,毕竟他虽然曾经嫉妒太子,可是却从没想过弑父弑君,自然也就不会想到康熙老爷子居然会对他这么防备。
不过距离他想明白也已经不远了。
直郡王这会儿还在赶往御前的路上呢。
“都原地休息,下午太热,咱们晚上趁着凉快再赶路。”直郡王咽了咽口水说到。
直郡王一行人是第二天一早到的御前。
好在早上天气凉快,直郡王倒是没有像昨天一样热的难受。
到了御前他也没有来得及梳洗,只简单的在脸上泼了把水,稍稍精神了点就赶紧去了御帐等待康熙召见。
结果几人刚到御帐,就看梁九功从里面出来了,“郡王爷安,皇上口谕,即刻启程回銮,请直郡王回去稍稍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儿就走。”
直郡王几乎就要呆立当场,自己这刚过来,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呢,就要启程回去了?
他心里边霍的明白了过来,这是皇上在防备着他呢。
越是明白,他这心里就越是难受。
父皇,对自己都已经开始防备了吗。
父皇,我可是最崇敬您的保清啊。
父皇。。。
要说这康熙也真是溜儿子出名。
这次直郡王过来,好歹的你叫人家稍稍歇一天,明日再走也可以啊,结果人刚来老爷子就张罗着马上要走。
也难得直郡王心里只是难过,还没有生出什么不臣之心。
回去的路上,直郡王难得的不浪,没有骑马走,而是坐了马车。
马车里晃晃悠悠的,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小德子就跟在他身边,见他睡了,也跟着迷糊了。
直郡王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
六七岁的年纪,他第一次回到宫里,见到那个被称为父皇的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
他知道那就是太子,是他应该臣服的人。
可他就是嫉妒,从心底蔓延出来的嫉妒,几乎要把他燃烧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就要从小被送去大臣家里抚养,而这个太子就能依偎在父皇怀里,听父皇亲自教导。
凭什么自己明明是长子,却要被一个所谓的嫡子压在身下不得翻身。
他不服。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一个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
只是一个能让皇上看到他的机会就好。
所以他拼命的表现,拼命地给自己增添砝码。
终于能够跟太子分庭抗礼,结果却开始了被父皇怀疑防备。
梦里直郡王梦见了自己这一生的简影,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枕头还是潮湿的。
直郡王感觉睡了一觉,身上倒是有了些力气。
比早上刚到那会儿要好的多了,只是心里边却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去面对自己曾经最敬爱的父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