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回头看着喊话的人,立刻奔过去:“爸,您说什么,再说一遍?”
成有川嘴里的白气呼呼的吐着,笑容是那么的激动,手大力挥着,有些发抖:
“呼呼,呼呼,屹峰醒了!我和你们妈妈说着话呢,他就醒了!喊我爸!喊我爸啊!快,快回去!”
“哦,天哪!”
秦凝惊呼着,拉住成屹萍就往外跑。
会场里的人声也哄哄的响起来:“哦,成屹峰醒了!成工家儿子醒了!哎唷,真不容易啊!哎哟,瘫在床上大半年,终于醒了,这可好了……”
方国娇站在会场的最前面,张着嘴看着成屹萍几个人冲出去,把门口的棉帘子甩得晃来晃去,她的脑子里也有点晃来晃去。
小姜靠过来问:“你的朋友,就是叫成屹萍?她哥哥,好了?”
方国娇目光依然看着门口,咬了咬嘴唇,说:“我不知道。走吧。”
小姜脸色不好看起来:“哎,你这个人,怎么又说不知道,不是你妈到我家来说的,那个成屹萍家里有个瘫痪的哥哥吗?”
方国娇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是啊,有说错吗?”
“你……唉!”
“你什么意思?”
“什么我什么意思?我说什么了?”
“你……哼!”方国娇很不满意的瞪了小姜一眼,大步的走了。
小姜左右看看,咬了咬唇,万分不满的跟了上去。
秦凝不管了,啥也不管了。
她早就把帮成屹萍找面子的事忘了,她发疯似的骑着自行车,成屹萍也跟在后头猛踩车,成有川笑着跟在后面,几个人很快就回到了秦凝的小院。
秦凝把自行车往院子里一靠,就冲进房间。
成屹峰靠在用被子垫着的墙上,任阿山正拉住他手又是哭又是笑。
秦凝喘息着看成屹峰,围巾还包着她半边脸,她呼出的气沾在围巾的边缘,一片白霜。
成屹峰也看向她,嘴唇动了动,低低的,但清晰的喊她:“小……凝。”
秦凝一把拉下围巾,走过去喊了声:“哥!”却抖着嘴唇,再说不出话来了。
太激动了!
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虽然成屹峰在空间里,除了记忆还有缺失,其余和常人无异,他们天天在一起,亲密无间,是真正的夫妻,可是,秦凝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清醒,那不是真正的生活。
成屹峰不能永远生活在空间,他必须在空间外清醒,才能是医学上的康复,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啊!
任阿山站了起来,走过来拉住秦凝的手,拉到炕边最靠近成屹峰的地方,把手放在成屹峰手里,哽咽着说:
“儿子啊!是小凝,是小凝天天的照顾你,是小凝日日的守着你,没有她来这儿,妈大概早就死了,呜呜,屹峰,你,你快好起来,和小凝好好过日子,呜呜,我,我太高兴了,呜呜,老天没亏待我,呜呜……”
成屹峰的手干燥温暖,但还没有什么力,秦凝感觉着他努力想要握紧,便伸出另一只手,紧紧的包住了他的手,喉头翻滚,当着他家人的面,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话:“哥,你醒了就好!”
成屹峰对着她微笑,眼里是只有他们知道的默契:“小凝,我,说过,一辈子的。”
秦凝擦了一下腮边的泪,笑起来:“我知道。”
成屹萍还穿着她的华服,任阿山正诧异的端详她,她拎住大衣的两边就冲到炕边,脸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咋呼着:“哥,你,你看看我,我是谁?啊,我是谁?”
成屹峰的眼睛有些缓慢的转动着,上上下下的看了好一会,嘴角轻勾,低低的说:
记 “你,衣服,是你嫂子的吧?不是嫌我,找的乡下女人,乡下女人的衣服,你别穿,东西,你别吃啊!”
成屹萍扑到炕上,大哭起来:
“哥你真坏!你就会欺负我,你病着你也欺负我!嫂子才好,嫂子比你对我好,嫂子还知道带着我找回我的面子,你就会欺负我,呜呜,我现在没说她乡下女人了,哥你真记仇,哥!”
众人都笑起来,边哭边笑,边笑边哭,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那种欣喜如狂的感觉。
空气里都是欢喜的气息,大家争先恐后的和成屹峰说着话,大概有半个小时,成屹峰慢慢的合上眼。
任阿山和成有川担心的看看成屹峰,再看向秦凝。
秦凝说:“爸,妈,没事,他应该是需要休息,给他睡一会儿,他应该能再醒来的。”
任阿山擦着眼泪猛点头:“是是,肯定是这样,好,给他睡,哎呀我的心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几个人便在房间的圆桌子上坐下来,情绪也平复些了,秦凝问道:“妈,屹峰哥是怎么醒的?”
任阿山和成有川相互看看,任阿山低下头,想到刚才的情景,感概的说不出话,只是擦眼泪。
成有川说:“我正和你们妈说,秦凝还年轻,十八九岁的姑娘,多么好的年华,要是屹峰一直这样下去,我们不能这么自私的拖累你,要不然就……就过了年,天气暖和点,我们把屹峰带回去,那你就可以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