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阿山濒临绝望的样子,让秦凝觉得心酸不已。
这是成屹峰的母亲,是她爱着的人的母亲,是世界上比她更爱成屹峰的人,她不能看她继续绝望。
秦凝蹲下身,握住她手:“我知道。可是,阿姨,你不能活不下去,你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因为,我来和屹峰哥结婚,你,总要主持一下。”
“你,你说什么?”
任阿山的眼泪都一时顿住了,青黑的眼眶睁大。
成有川深深的皱起眉。
秦凝深吸一口气,吐字清晰:
“阿姨,姨父,我是来和屹峰哥结婚的。我接到信了,哥告诉我,我们的结婚申请批复下来了,那,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
任阿山艰难的转着头,看向丈夫,茫然而无助,成有川也在看着她,痛苦而焦虑。
秦凝却只管说她的:
“现在,阿姨你这个样子,还是先回家休息比较好,家里还有病着的老人不是吗?屹峰哥需要照顾,可我不想名不正言不顺的在这照顾他,我们领个证就行,别的不需要。别的话我不多说了,以后,他是我丈夫,我会照顾好他的。”
话落,一时间谁都不出声,病房里安静的吓人。
只有成屹峰那边的氧气瓶轻轻的冒着气泡的声音,呼,咕噜,呼,咕噜。
成有川开口,声音有些哑:“秦凝,你,知道屹峰什么情况吗?”
秦凝点点头,冷静而决绝:“知道,脑部受损,随时有生命危险。可是我们说好要结婚的,哪怕他活一天,我也希望他完成对我的承诺,既然你们都知道他危险,那么,请你们不要浪费时间。”
成有川摇着头,看一眼病床上的儿子,痛心得几乎忍不住要落泪:
“可能不止是这样。秦凝,他,医生说,他可能,永远不会醒过来,就算醒过来,也不会是一个健康的人,你,你,他这样,你怎么能和他结婚呢?他要是一直躺在这儿呢?”
秦凝从任阿山床边站起来:“只要活着就行。法律没说我不能和病人结婚吧?他要是一直躺在这儿,那就是一直有希望啊!”
“你,你这……”
成有川都说不出话了。
任阿山手吃力的抬起来伸向秦凝,示意秦凝坐下。
秦凝深吸一口气,坐在任阿山床边。
任阿山无力的撑了撑身体,成有川扶起她,让她靠在床栏上。
她很是小声的说话,嗓子哑得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声线:
“小凝,要说结婚,我何尝不想你们结婚,我前几天还开开心心的跟你姨父说这个事,可是,谁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自从发生了这件事,我就像被抽了筋,再也不想站起来,你姨父,一夜就白了头。
小凝,我的心碎得捡不起来了,可是,也不能害你,其实,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你好好的一个姑娘,你不来,等过几年这个事过去了,你好好的找个男孩子嫁了,这样比较好,你是我阿南妹妹的女儿,我不能害你,你,不要傻了。”
任阿山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表示绝望,这三天来,她痛苦过,她嘶吼过,现在,她只剩下无边的伤心。
秦凝看着她那无比哀伤的样子,点点头:
“你们能替我想,我很感谢。不过,阿姨,你也知道的,我自来有主意。我来的时候就想过了,只要屹峰哥还活着,我来就是结婚的。是不是傻,是不是错,我自己承担,我不会怪任何人。
我们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讨论结不结婚这个事情上,你们是屹峰哥的爸爸妈妈,你们应该知道,他心里,多么希望和我结婚,现在我自己愿意了,你们却要替他反对吗?他会伤心的。
姨父,麻烦您安排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记我希望今天就结婚,我不知道这边结婚需要什么手续,总之越简单越好吧,那我今天就能好好的照顾他,脑受损的病人,需要怎么照顾,我还不是太明白,我需要很多时间来学习的。”
任阿山和成有川面面相觑,一时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秦凝看着他们为难的脸,想了想,走去病床边的柜子上,倒了两杯水,一杯先捧到任阿山面前,咬了咬唇,说: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心,再说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不如成全我们吧,妈!”
任阿山含着泪看着秦凝,眼睛红肿得让人害怕,她看了半天,忽然嚎啕大哭:
“哇,老天啊,叫我怎么办呢!啊!儿子,你给我起来告诉我啊!”
任阿山一边哭,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但那哭声并不大,她的嗓子早就喊不出来了,只剩动作,看着越发的撕心裂肺。
可秦凝端着水的手没拿开,任她如一只陷入绝望的母狮子般发泄。
僵持了许久,任阿山哭得精疲力竭,秦凝依然在那儿站着。
任阿山抬起红肿的眼看她,秦凝的目光平静又坚定,任阿山抖着手,接了秦凝的水。
水抖的任阿山身上、地上,到处都是,她大力抽泣着,悲伤而决绝:
“好,你,是我儿媳妇,好。我替屹峰高兴!今后有什么,我担着!我当我女儿养!”
秦凝又把一杯水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