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的,并没有人。
狗却狂吠起来:“汪汪汪!汪汪汪!”
成屹峰不禁呼喝狗:“佐罗别吵。”
他自己又跑去秦凝房门口敲了敲门:“小凝,小凝?你在里面吗?”
没人应声。
奇怪!小凝能跑哪儿去呢?
成屹峰疑惑的站在堂屋挠头,又提着声音喊一声:“小凝!”
村巷里安静的起回音:“凝……”
佐罗忽然窜过来,咬住成屹峰的裤脚往屋子外头拖:“呜……汪!呜……汪!”
成屹峰很生气,抖抖脚甩开它:
“佐罗你别吵,我找我老婆呢,这人一会儿的呢,能去哪儿了?你一吵我喊她都听不见回音了!”
可是,狗急的转圈圈,叫的更大声了:“汪汪汪,汪汪汪!”还不断的走到院墙外头,再走进来咬成屹峰的裤脚。
成屹峰被它拖着,一边抗议一边出了门,狗又是“汪汪”叫着跑一段,再回来拖成屹峰。
成屹峰终于明白了,说:“佐罗,你知道小凝在哪儿?”
狗:“汪!”
“可你怎么往外走啊?小凝说回家煮面的。”
狗:“汪汪汪!”埋头咬住他裤管继续拖一下,放开,尾巴竖的笔直,叫声很狂躁。
成屹峰皱眉:“好了,你别咬了,你走,我跟着你。”
狗快速窜出去,成屹峰跑步跟上。
狗竟然往田地里去,成屹峰脚顿了顿。
暗青色的苍穹下,田地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似乎有一点点的雾气在黑夜里升腾。
哪里有什么人呢?这狗也真是的!
狗还在前面跑着,成屹峰看着四周,不禁拿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小凝!”
一切都影影憧憧的黑,星空里有一个流星闪了闪,拖着一束光划过夜幕,除此以为,什么也没有。
狗突然窜回来,对着成屹峰大力狂吠:“呜汪!汪汪汪汪汪!”尾巴大力摇,身子上蹿下跳,完全急切到疯狂的状态。
成屹峰心里狂跳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叫什么呢?我只要找小凝,小凝在哪儿呢?”
狗转身,在黑夜的田地里狂跑。
成屹峰迟疑了一下,跟着它狂跑起来。
远处,刚才看着的雾气,似乎更浓了一些,又跑了百多米,成屹峰发现,那雾气竟然是一大团,缓缓的在暗夜里往上升腾。
似乎能听见隐约的“噼啵”声,但依然看不见人影,然而成屹峰的心,却比刚才更加的大跳起来,没有来由。
终于,田地到了尽头,眼前是一块下坡地,再前面就是大河塘,一张鱼网张在大河塘上方,像一块深青色的云,鱼网旁边,就是一座看鱼网的小茅草屋。
成屹峰知道这个地方,前几年他第一次来,但小凝对他不假辞色,他心里难过,眼看离别在即,他找到了这个地方吹口琴,但小凝找了来。
他们曾经在小茅屋附近坐过,但现在,小茅屋顶上正在冒烟,有火苗在小茅屋的四周跳舞……
狗大声叫着,扑了过去。
成屹峰立刻也冲了过去。
冲过坡地,绕到小茅屋前面的时候,小茅屋已经一大半在火里了,已经有火苗窜上屋顶了。
这小茅屋,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约摸三十公分那么大,木头的窗棂,上面糊着塑料薄膜。
此时,虽然火并没有烧到窗户上,但上头的塑料薄膜却因为受热,正开始沿着钉住的地方一点点紧缩绷紧。
火应该是从外面开始的,这时候映着四周,能看见小茅屋的门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连着铁链的大铁锁,火苗在大锁的附近扑腾,像吐着信子的蛇。
狗在火苗跳动的间隙里,扑到门上去叫唤,成屹峰皱着眉想去喝止。
狗到底是狗,它叫他来,是来救火的吧?
但这个锁是在外头锁着的,想来是没人住在里头的,且现在这个时候了,小凝没理由来这种地方啊!
可为了预防万一,成屹峰还是大声的在外面喊了起来:“有人在吗?有人吗?小凝,你在里面吗?有人吗?”
没人应声。
火却越来越大。
因为整个屋子不是草就是木头,似乎只是转眼的,木门上头的草屋檐烧的掉了下来,差点砸在狗的身上,狗迅速的推开,但狗的毛还是被烧着了,从爪子上开始腾起小火苗,夜空里有一股子烧皮肉的难闻味道。
可狗“呜呜”的哀鸣着,却依然不离开门边。
成屹峰迅速扑过去抱住狗就丢在河塘里:“佐罗!你想烧死吗?这屋子没人!”
狗从大河塘里探出湿漉漉的狗头,一边对着他狂吠“呜汪,汪汪汪汪汪!”,一边使劲的想从河里爬上来,可河塘边很滑,狗爬不起来,它伸着的长嘴巴里,便是哀鸣:“呜呜,呜呜!”
佐罗是小凝的心爱之物,虽是三月天,河塘里很冷,成屹峰还是跳下去把狗抱上来:
“你到底要干嘛,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我只是要找小凝,这屋子没人,烧着了只好烧着了的!你给我起来!”
一人一狗浑身湿透的从河塘里出来,小茅屋的门就已经在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