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你怎么还帮着他说我呢?我,我,我是特意回来受气的吗?”
“那你走好了!我白生了你!一点靠不上不说,还回来气我,滚!你滚!”
任贵均气坏了。
他本来还想着,要是成屹峰也跟任阿山说清楚了,那祖孙三代坐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哩!
毕竟成屹峰那么喜欢秦凝,他可都看在眼里,这姑娘大了,又这么显眼,不追紧着些,万一姑娘看上别人了,那成屹峰哭都找不着地方,他这个舅公就也和秦凝关系远了,怎么好意思再让秦凝常常的来照顾他呢。
结果成屹峰说清了,任阿山还这么自以为是,任贵均觉得没法说了。
身体不能动,加重了他的焦躁,他大力而胡乱的挥着手,一时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挂着输液瓶呢,一个不妨,“哗啦”一声,把输液瓶架子给扯翻了!
一片混乱。
任阿山总算消停了。
医生护士来了又走。
老郑把地清理了又干。
任贵均从垫着的被子上移下来躺平。
任阿山跪在床边,不敢起来。
“爹!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了。”
“爹!儿女都是债,我知道的。”
“爹!我这不是心疼屹峰么!”
“爹……”
任贵均不理她,只低低的喊成屹峰:
“屹峰,叫你妈去睡觉,别在这给我堵心,我不要和她说话。我现在想想,你爹真可怜,怎么跟她过日子的?!我是不是该给你爹送点东西谢谢他?唉!我不行了,我要睡一会儿。要是小凝来了,你叫醒我。”
老人脸色不好,一句本该是玩笑的话,他说的无比心酸。
成屹峰自己也不开心,秦凝今天不送饭的事,成屹峰也没顾上说,低低的“嗯”了声,陪老人睡去。
听着老人呼吸均匀了,成屹峰才一把将母亲从地上拎起来:“行了,妈,你去睡吧,你要喜欢跪,我给你跪!反正你气着我呢,我知道。”
“死小子!”
任阿山咬牙切齿,愤怒的捶了儿子一记,但也仅止于此,她也累了,一把年纪了,也吃不消这么折腾,躺在小钢丝床上,拿秦凝给的新被子裹着,默默流泪,无比委屈。
流着流着,也睡了过去。
成屹峰这才出去外头叫了老郑进来,在已经泛青色的晨色里,合衣睡下。
可惜,这是在医院,大家觉得才刚眯上了一会儿,周遭就吵吵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强烈的来苏水味儿,都让人无法再睡了。
连疲惫虚弱的任贵均也醒了,看看四周,喊成屹峰:“屹峰,几点了?”
“外公,八点半了。”
“那,小凝怎么还不来啊?”
“……小凝今天不来。”
“为什么?”
成屹峰皱起眉头,不出声。
他可不想当着他母亲的面说,秦凝累了,这些天她那么辛苦,他心疼了,既然秦凝自己提出来今天不送饭,他就让她歇着了这个真实的事。
他母亲什么性子?他才不去给秦凝招恨呢!
他垂下头,不说话,一副懊恼相。
任贵均果然很配合的问:“你又惹她不高兴了?”
成屹峰用眼角余光瞥一眼小钢丝床,他母亲露出脑袋来,一定正听着呢!
成屹峰低低的说:
“唉!本来,我想,既然妈来了,我再问问她,她要是愿意,不是好定下来吗?要不然我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明年她都十七了,乡下早一点的,十七都结婚了!可是……她吓跑了,我看,这几天她都不给我们送饭了。唉!外公,我太伤心了,我靠一会儿,您别喊我!”
成屹峰把长长的手臂垂着,单把脑袋搁在任贵均的床上,埋着脸,可怜得不得了。
任贵均重重的叹:“唉!你看你,没用!这下好,连外公都遭殃!”
一老一小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结果还加个老郑,刚醒来,就看看天色,说:
“哎,小成啊,这会儿啥时候啦?小秦细娘怎么还没送饭来呢?老舅公要饿了吧?”
任贵均恹恹的说:“唉,小郑,你起来倒口水我喝喝算了。”
就听小钢丝床上一阵沙沙响,任阿山下了床:“爹,你要吃啥?我来去买。”
一刻钟以后,病房里,三个人,每人手里卷一张葱油饼,看着,不吃。
成屹峰叹气:“这个饼,怎么这么咸?”
老郑皱眉:“就是说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这么觉得呢,我都不敢出声。”
任贵均直接开骂:“不要再喂我了,这么油腻,你要吃死我啊?”
正喂他的任阿山扁扁嘴,自己咬一口:“爹,还好啊,挺好吃的。”
任贵均白她一眼:“那你一个人吃。”
“唉……那您要吃什么?爹,我再去买。”
“买买买!医院里的能有啥好东西!就知道买这种东西!”
“那我去煮。不是说可以租灶头的吗?那我去煮点粥,好不好?”
“唉,好吧。”
半个小时后。
“呸呸!阿山,你这煮的什么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