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槐饶有兴味地看着叶清寒。
在叶清寒第四次输后,他端起酒杯,仰头正准备灌,突然一只手拦住了他,微凉的触感让叶清寒有些醺然的精神恢复了些,
他盯着拦着自己的人,
是一个陌生青年,青年对着叶清寒笑了一下,从他手中拿下酒杯,放在一边,叶清寒微微皱眉,他知道若是没有楼槐的指示,这人绝对不会这么做。
果然,楼槐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
叶清寒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他拧着眉,看着楼槐拨弄着一直被放在盘子边的枪,苍白的手指映衬着银白色没有温度金属。
他指尖拨弄着它,
“我们换个玩法。”
叶清寒能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热,他努力挺直背脊,面色不变的盯着楼槐,“你想玩什么?”
楼槐隐约笑了一下,他扫了眼面上飞上了红意的叶清寒,不知道是因为不胜酒力,还是因为这个酒太烈,叶清寒冷漠的凤眼也开始蒙上一层淡淡水汽。
但是他始终站的笔直。
——装模作样!
楼槐似笑非笑地拿起托盘中的东西,动作流畅的把玩着,一边转着手中的玩具,一边随意撩着眼皮,扫向叶清寒,有心想吓吓他。
但叶清寒神色始终无动于衷。
楼槐啧了一声,他上下打量着叶清寒,又有意无意地看向顾妄笙此刻所在的房间,“这次,我们换个赌注,用这个。”
他举了举手上的东西。
叶清寒垂着眸,思忖了一会后,面上毫无恐惧之色,冷淡而镇定,“可以。”
楼槐倒是对叶清寒起了几分兴趣。
起码胆色不错。
比以前来这的那些怂包之流好太多了。
楼槐挥挥手,端着盘子的侍者恭敬上前,楼槐将手中的东西扔到盘子上,又是一次掷骰子,还是叶清寒输,他眼睁睁看着楼槐拿起托盘上的枪。
楼槐像是在逗乐子一样观察着他的反应,慢慢举起,黑洞洞,散发着淡淡硝.烟气的圆孔正对着他。
仿佛被一股杀机锁定。
叶清寒能感觉到身体在竭力让他躲开,浑身汗毛也宛如竖起,给他传达着危险的信号,叶清寒抿紧了唇,神色始终不变,眸光冷淡。
心跳和肾上腺素在这一刻,仿佛在无限加快。
楼槐苍白的手指搭在银色的金属上。
他偏过头,深蓝色的眼睛极为显眼,饶有兴味地盯着叶清寒,“叶先生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叶清寒正想说什么,双眼就捕捉到了楼槐的动作,男人手指扣动。
“砰——”
一道灼热擦着耳畔而去。
声音并不大,但硝.烟味极为浓重,叶清寒只觉得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后,厉啸撕扯着风声擦过了他的脸颊,带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
侧脸有湿润的感觉。
叶清寒摸了摸脸颊,指尖触摸到殷红的血液,他看不见伤口,但能感觉到,自己的侧脸被擦伤了。
丝丝缕缕的血液透过伤口沁了出来。
好强的控制力。
叶清寒心头发紧,他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对面的人不会真的杀了客户,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乐子,可越是这样,叶清寒越抿紧了唇。
楼槐惊异挑眉。
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闪烁着圈定了叶清寒擦伤侧脸,
似乎在检测着什么,
【发现伤口,发现伤口】
【战损值技能启正在启动……】
楼槐随手将手中的枪扔到侍者手中,屋内的所有人全都无动于衷,楼槐观察着叶清寒,见他居然没有被吓得失去了颜色,这让他心里对叶清寒的评价高了几分。
他抬起头,打量着对面一副精英模样的叶清寒。
此时的青年和来时不同,之前的三杯烈酒已经让他凤眼蒙上了一层淡淡水雾,玉白的脸颊绯红着,此时,他如玉的侧脸又多了一道一指长的擦伤。
伤口沁着血,点缀在如玉的脸颊上,极为显眼,白玉微瑕,却又不自觉的勾着人的视线。
强撑着的冷淡禁欲被打碎,额发也狼狈的落下了几缕,凌乱搭在金丝眼镜镜框上。
没有了来时的冷静整洁,黑色的额发狼狈的贴在光洁玉白的的额头上,越发衬的青年面如白玉。
青年冷白的唇紧抿着,透过镜片,能清楚看见他狭长的眼角带上了几丝绯红虚弱,即使如此,他依旧在竭力镇定,挺直背脊。
禁欲冷漠中隐隐含着几分迫不得已的脆弱。
让楼槐莫名想起他曾经在冬雪枝头看见的红梅,带着艳丽灼人,攫人眼球的美,那是一种灵魂的悸动,看上一眼,就令人震颤而怜惜,
叶清寒面无表情的用力拭去侧脸的血。
修长白玉的指尖沁润上了灼人的殷红。
楼槐眼神奇异,逐渐深沉,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顾妄笙的侄子会喜欢上面前的这个人了,原来褪去了冷漠到近乎面瘫的面具后,对面的青年美的惊人。
就好像——在发光一样!
他甚至想替对面的人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