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似乎被对方那恶声恶气的模样吓了一个激灵, 嗫嚅着不敢吱声。
言宇只是一个冰冷到骨子里的眼神扫了过去,杨世龙登时就觉得后脖颈发凉, 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侧过身去暗自在心里骂了两句,却不敢继续造次。
叶竹也是在对方转过去之后,才往前走了两步到了房东老太太的身边,轻声安慰:“阿姨,您是有什么顾忌吗?但季迎已经死了,而且死因存疑, 您之前也说过她是一个好姑娘不是吗?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多可惜。”
这话显然戳中了老太太的心窝子,本来她家里人口就不多, 儿子儿媳都常年在外务工。当初将养鸡的鸡舍改成这排出租用的民房, 她还不是特别乐意的, 但是因为自己和老伴儿身体都不好, 想着收租怎么都比养鸡轻松,所以便央着儿子儿媳回村把房子给盖了。又过了两年,老伴儿人也没了, 一下子平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好在有这些租户天天早晚还能打声招呼,让她不至于太孤寂。
这里租户大多数也都是单身的汉子, 或者很少有夫妻工一起租住,像是季迎这样年轻看起来又洋气的女人还是这两年来的头一个。对方为人和善又是矿场食堂的, 经常会带回家来许多剩饭剩菜,还时不时的分给她一些。
想到这些,老太太一咬牙一跺脚:“这女人长得漂亮啊,就会招人惦记!更别提像是季迎这种单身的姑娘了, 我虽然老了眼神不好耳朵也不好,但是有好几次我黑天出来上厕所的时候,都看到过有人在她房子外面转悠!”
“转悠?您确定是在季迎的房子外面吗?毕竟这一排民房都是连在一起的。”叶竹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瞟向了此时正靠着路灯的杨世龙,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表情变得意味深长。
“我确定呀!矿场下班一般都挺晚的,那个时间就只有季迎会回家。”老太太回答的十分笃定。
“那您看清楚过在季迎家附近转悠的人的脸吗?”
“本来是没看清过的,我一个老太太就算吓一跳也不敢大呼小叫的,万一对方真是个坏蛋,听到我的动静过来杀人灭口怎么办?但我有提醒过季迎,她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还反过来安慰了我几句。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去村东头老于家串门子,回来的晚了一些,经过这边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人影。当时季迎房中亮着灯,对方就在窗根底下站着,借着光我还真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老太太说到这咽了一口唾沫,随后伸出手指向了路灯下的杨世龙:“就是他!几乎隔两天就会跑来这附近转悠,警察同志,你们千万要调查清楚,那姑娘年轻的很,可不能白死了!”
“喂!”杨世龙猛地从原本倚靠在电线杆上的姿势变成了直起身子,十分不客气的扯着嗓子吼出了声:“老婆子,说瞎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你自己也说了,眼睛不好用,你怎么这么确定看到的就是我?”
看着对方瞪眼睛扯脖子的,老太太被吓的够呛,下意识的就往叶竹身后钻。但是这老太太也是个倔脾气,半分不肯示弱的探出脑袋反驳:“我是眼神不好又不是瞎了,就你这鸡窝头,我离着八百里地都看得出来!那你倒是说说没事儿总在人家姑娘门口呆着干嘛?你们是同事,你怎么不敲门进去做客呢?怕是人家不待见你,不让你进去吧?!”
“要不为什么你今天刚来找我开门的时候,我就不给你开呢?因为知道你没安好心!要不是你缠了大半个小时,加上我自己心里犯嘀咕别真出什么事儿,就算你跪地给我磕头我也不给你开,呸!”老太太越说越生气,似乎在心下已经认定对方就是杀人凶手,这会儿也不往叶竹身后躲了,干脆站出来叉着腰:“你之前跟我在大道上吵的时候,左邻右舍可都看到了,他们都能给我作证!警察同志,快!快把他抓回去,再也别放出来祸害别人!”
“阿姨,您先缓和一下情绪,千万别激动。”叶竹一边安抚着,一边冲着身边的李副所使了一个眼色,对方虽然一开始有些怔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将人带到了一边。
在确定房东老人走出去一百米开外了之后,她这才上前两步直接面对着杨世龙,声音清冷:“就现在警方所掌握的案发现场痕迹证据来看,希望你能配合回去协助调查,如果您拒不配合,警方也可以合理的采取一些强制性手段。”
说完,她冲着警车所在的方向抬起了手,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谁知道杨世龙闻言先是眼珠子转了两圈,紧接着抬腿就跑,弯腰钻过几步开外的警戒线,冲开围观的人群后,撒丫子就一阵狂奔。一边往前跑着一边还回头看看,万万没想到只一眼就差点没吓过去。
刚刚那名看起来相当年轻的女警察也穿过了人群,此时正向他猛追过来,嘴巴里还喊着:“再跑算你拒捕了!”
然而两个人之间距离最多不到两米,他原本以为突然发难,就算那群警察想要反应过来也得个几秒钟,自己一向擅于跑步,加上熟悉鸡西村的地形,想要甩开这群孙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万万没想到啊,这娘们儿怎么反应这么快?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这功夫,只觉得身后的脚步声愈发的近了,忽然斜后方就伸过来一只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