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是在爱她吗?”言宇意味深长的说出这句话之后, 用力的将挂在身上的人推开,嫌弃的皱眉看了看自己那一身的皱褶, 转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子,持续观望对面审讯室内的最新情况。
就在此时,罗奇终于从电脑中抬起了头,报告道:“头儿,计算结果出来了,如果当时孙兴邦坐在沙发上,万秀兰站在他的身后的话, 那血液基本不会溅在那副十字绣上,角度不对。也就是说,敲了死者头的那个人要比万秀兰在身高上矮上十厘米到十五厘米。”
“所以和孙翠翠的身高差不多。”言宇扬了扬眉, 复又看向了彭一山:“以一个十四岁女孩的力气, 有可能对头骨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吗?”
“人体颅骨其实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般坚硬, 只要找对位置, 还是挺脆弱的。”彭一山抬起手,触摸到了自己耳侧上方的一个位置:“知道蝶顶点吗?只一拳就足以让人脑膜中动脉出血,更别提对方手中还握着一种比长柄锤还要重的凶器, 用尽全力甩动后产生的惯力可是不能小觑的。”
简而言之, 只要打对地方,就能。
此时的万秀兰可以说是面无血色, 全身上下抖动的愈发的厉害了,双目微微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言宇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嗤笑:“你怎么了?是不是回想起你丈夫死亡那天所看到的一幕一幕?我挺好奇当时孙翠翠是怎么跟你说的,失手?你再好好想想当时孙兴邦的死状,失手能把人的脑袋砸成那副模样?”
“承认吧,你女儿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她比任何正常人的情绪感知、羞愧感都要低,有高度的冲击性和攻击性。从你儿子孙明明的口中我们了解到,孙翠翠没有什么朋友,整天独身一人围着那些小猫小狗转来转去。想来她更小的时候,你一定深受各种家长找上门来的苦楚吧?”
万秀兰不自在的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虽然呼吸愈发沉重了,可是她完全表现出来了一种拒不合作的态度。
言宇也不介意,只是眼底带着浓浓的讥讽,那眼神的凌厉程度就算对方做出逃避现实的姿态,仍旧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只见女人的眼闭的更紧了,紧咬着牙根,面部表情开始出现扭曲。他忽然抬起了手,在玻璃上扣了两下。
而另一边审讯室内,这场审讯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叶竹在听到身后传来的信号时,双手环胸靠在了椅背上,下巴微扬颇具压迫感的盯着对面的女孩儿看:“你妈妈在杀孙兴邦的时候,你在哪里?”
对方飞快的回答道:“我在卧室里睡觉,听到动静才偷偷开了门看,没想到……”
“孙翠翠,既然你表示是你妈妈杀了孙兴邦,那为什么在你们出去找孙明明之前,万秀兰却让你换了一身衣服?”叶竹玩味的再次开口,这回语气中夹杂了浓浓的不信任。
女孩儿神色一凛,没有想到警察会揪住她之前话语中的小漏洞来说事儿。就算再怎么早熟,可是到底也只有十四岁,思虑必定不会像犯罪老手那般周全。她明显有些慌乱了,眼神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你知道有意思的是什么吗?刚刚技术方面传来消息,证实了如果是你母亲万秀兰动手的话,在十字绣上形成的血液溅痕就会不存在。”叶竹倾身上前,用手指在审讯桌面上敲了敲,一字一句的问道:“孙翠翠,杀了孙兴邦的人,是你,对不对?”
对面的小孩垂下了头,让人看不清楚她此时的情绪。
还没等当事人回应,一直坐在角落里默不吭声的万福兴‘嗖’的一下站起了身:“你们做警察的可不能乱讲话!拜托睁大眼睛看看翠翠,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们现在说她杀人?怎么可能呢?”
蒋冰看着叶竹只顾着盯着对面的小女孩儿,并没有回应的意思,便抬眼看向了当下脸色涨成了紫红色的男人,斟酌着开了口:“那你又是通过什么判断她不会杀人呢?就因为她年龄小?年龄可是代表不了什么的。万福兴是吧?你不如现在立刻坐回去,好好的想想,你这个外甥女一贯以来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你家里有没有什么鸡啊,鸭啊,猫儿啊狗啊的,在她去你家里的时候,这些活物都还好吗?”
“当然……”万福兴原本梗着脖子想要反驳,却忽然犹如被人摁住了喉咙,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本就挺凸出的一双眼睛,变得愈发的大了,看起来颇为骇人。
“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蒋冰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不如说出来一起听听。”
男人嘴唇颤抖了两下,随即回过神,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方的那道纤瘦的背影,下意识的说了出来:“那还是好几年前了,我儿子养了一条哈巴狗,正巧我姐夫那段时间要去城里打工,我姐跟过去两天帮他收拾一下住的地方,所以就把两个孩子送到了我们家里住。”
“后来,那条哈巴狗就丢了,我儿子还因为这事儿哭了好几天呢。大概半个多月后吧,我去后面园子里割韭菜,这才在墙角的土坑里发现了那条狗,全身没一块骨头是好的,上面还压着一块大石头。”说到这,挺大个老爷们儿都显得十分的不忍心,微微别过了头去。
“还有吗?”蒋冰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