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记忆里的声音,也是因为本能的发音奇怪,叫她小名的时候,才会念成第一声的“枳枳”吧……
“啧,”党夏终于把面料从卡住的拉链里揪出来,拉上去之前没忍住,掐了把岑枳的腰,“你这小细腰……”
“啊呀。”岑枳腰上突然痒了一下,回神一躲笑出声儿。
像是机体为了平衡她对痛觉的迟钝,岑枳对这种痒痒的感觉格外敏.感。
党夏笑嘻嘻地补充没说完的话,还抬手比划了一下:“你同桌那么长的手指头,两个虎口箍一圈儿,你的腰就没了啊。”
岑枳:“……?”
还有几个女同学也凑过来玩闹:“不光这腰,还有岑枳和陈菲的腿,到底怎么长的,又细又长又白又直。别说那帮男生爱看,我也爱看。”
“所以赵维佳不让咱们英语课代表去举牌啊。”
“赵维佳这么幼稚的吗?——我喜欢的女生穿着超短裙,露着漂亮的大长腿在全校师生面前举牌,我会吃醋会很不爽,所以就不让她去?”
“你们别瞎说。”陈菲的脸在一堆“绿植”的映衬下格外艳丽,小声却急切地反驳。
“好好好,你别脸红,”女同学笑,“我不逗你了。”
“OK,穿好了。”党夏扯着岑枳有点儿卡顿的拉链拉到头,拍了拍岑枳的肩。
岑枳小耳朵竖着,眨巴了一下眼睛,鼓了鼓腮帮子。
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点儿怪异的,描述不清的感觉。
女同学们套着演出服,出了换衣室进后台候场。
礼堂舞台上的唱跳进行了一半,下一组表演就是他们班的偶剧。
茂逸明推了推眼镜,白包子似的脸笑眯眯地冲大家抱拳:“谢谢兄弟姐妹们的支持,那就麻烦各位男同胞帮你们同桌拿好贵重物品了啊。”
换衣室的小柜子没有钥匙,同学们只放了换下来的衣服,手机什么的,就拿出来给自己同桌保管。
每个班的座位都安排在了固定位置,也是按班里次序坐的,待会儿演员们下了场,拿自己的东西也方便。
茂逸明远远看见靠在帷幕后墙角的贺知野,灵活地闪过去:“谢谢啊野哥。”
贺知野朝他笑了笑:“客气。”
说完,眼皮子撩起来,瞥了眼还傻不拉几垫着脚没找到他的岑枳。抬手,唤小猫似的,手心向下,朝她屈指招了招。
茂逸明愣了下,顺着贺知野招手的方位看过去。
岑枳正笑眯眯地冲贺知野这边儿点了点脑袋,扶着她艳丽招摇的花冠,小心走过来。
“给我吧。”贺知野垂眼看她,伸手。
岑枳乖乖交出手机,还有一个毛绒绒的玉桂狗零钱袋,塞进贺知野手心里。
贺知野扬了扬眉:“还挺沉。”
“五张一百,两张二十,七个一元硬币。”岑枳认真道。要不是两只小手得扶着花冠,非得给他掰一掰手指头。
“……?”贺知野一顿,盯着她,眯了眯眼睛。
两秒后,轻嗤一声,抬手,指背在她额头上敲了下。
跟怕他贪污了似的,数得这么认真。
“?”岑枳懵懵地无声“啊”了下。
什么情况,现在已经发展到无缘无故就要敲一下她脑袋了?
岑枳想不通,微低下头,抬手去够额头。
每回被贺知野敲过的地方,都像是被人点了个小小的封印,有无形压力似的团在那个点上。得她自己拿手搓一下,那层封印才能解除。
但这会儿,她肩膀上扛着个大大的花冠,怎么低头,手指头都艰难地够不到额头。
“……”贺知野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叹了口气,“抬头。”
“?”岑枳茫然但听话地抬起脑袋。
贺知野抬手,旁若无人地,指尖在她额前刘海上扫了两下。
微斜头看了眼,又扫了两下,然后说:“行了。”
岑枳嘴微张:“……?”
所以,贺知野以为她觉得自己刘海被敲乱了,又帮她好好整理了一下。
封印由点变阵。
“……谢、谢谢啊。”岑枳僵硬地说。
一旁犹如隐身的茂逸明眼镜一推,眯眯眼在镜片后闪出智慧的光。
他跟贺知野同班第二年了。高一那会儿,只觉得这位大佬又冷又独又传奇。
譬如,贺知野因为“狠起来连女人都打”的传闻,让追他的女生数量骤然下降。
但不追是一回事,喜欢又是另一回事。学校表白墙对贺知野的真心剖析,从没断过。甚至早有人把大佬安利出了校门,安利到了别的学校都深知:一中有个成绩和颜值一样牛逼,战斗力和家世一样能打的大佬——贺知野。
但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就没见他和谁走得近过。不光是女生,连男生,也就大佬那两个十几年的朋友,看着和他走心一点儿。
他知道学校不少人都怕贺知野,怕他那些厚得能写本小说的传闻。可内心深处又很期待能和这位大佬有点儿交集。
毕竟能和这种牛逼的存在交朋友,自己都好像牛逼了起来。
后来,他发现几个篮球打得不错的男生,也会和贺知野有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