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地,也朝他摆了摆胳膊。
体育老师叫来体委,让他带几个人去器材室领东西,自由活动。
党夏撑着后腰过来找她,一块儿去小超市买水,上看台休息。
集合的时候,岑枳没看见贺知野,直到自习课,他也没回来。
岑枳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小口抿着还没喝完的矿泉水,眨了眨眼。
放下水瓶拧好瓶盖,岑枳伸手,像触到静电似的,又轻又快拍了下前桌马嘉悦的肩。
“嗯?”马嘉悦一口肉松小贝刚塞进嘴里,转头,口齿不清地问她,“怎么了枳姐?”
“我同桌,”岑枳说,“去哪儿了呀?”
马嘉悦摇头:“不知道啊。”又无所谓地抬了抬手,背着贺知野也不怕损他,“没事儿,不用管他。大概是病情加重回家了吧。”
岑枳愣了下。
还没想好再问什么,马嘉悦就拧过脑袋,一巴掌拍到了杨垚胳膊上,吼道:“妈的刚叫你买一盒不买!现在来偷吃我的!!”
“吃你一块怎么了……”杨垚笑着继续伸手。
岑枳俩手交叠握住瓶盖,下巴慢吞吞地磕到虎口上,直愣愣地看着马嘉悦和杨垚,为了一个肉松小贝抢得兴奋又激动。
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岑枳鼓了下腮帮子,很慢地呼了口气。
他们好像……也不怎么关心贺知野啊。
第二天周五,岑枳给贺知野带了两盒药。
每天早读课都趴桌上补觉的贺知野,今天迟到。
第一节课铃响,他还是没来。
午休时候,岑枳胳膊肘越界了三分之二都没人管。
下午自习,她慢吞吞掏出一本小丛书《组合极值》刷了会儿也没人发现。倒是马嘉悦和杨垚,又愉快地抢起了肉松小贝。
教室外面,阳光浓成橙红色,贺知野都没有出现。
放学铃响,岑枳收拾书包,看着贺知野课桌角上还和昨天一样的书,很慢地眨了下眼睛。
重新拉开书包拉链,岑枳把那两盒药拿了出来,小心塞进了贺知野课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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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住校生也会回家,学校食堂自然不开。
岑枳前几天放学就考察好了,学校西门商业街上有家小面馆,固定的配菜一目了然还能自选。
而且人特别多——岑景川说过,就要挑人多的店吃东西,食材肯定新鲜。
于是岑枳在收银台点完餐,就面临着开学第一天的问题:上哪儿坐。
“小妹妹你坐这儿吧!”老板娘给一桌客人端完面,爽朗招呼她,“这会儿最挤的时候,只能拼桌了!”
“哦哦,好。”岑枳笑眯眯地点头,走过去。
靠墙的一张双人木桌,有个男孩子背对着她已经入座。
岑枳深呼吸,调节了一下即将和陌生人同桌的浅浅焦虑,跨到他对面。
却在看清他脸的时候,一下子放松下来。
岑枳坐下去,挺开心地和贺知野说:“好巧哦。”
贺知野抬起眼皮,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T恤,店里节能白炽灯光下,脸色冷白。唇角很平地拉着,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郁。
对她的问候也没有回应。
岑枳开始有些紧张。
贺知野那句不明所以的“我欠你的”又开始绕着她转。
“……”岑枳默默低下困惑的脑袋。
反正没赶她走,那她就坐着吧。她总不能站着吃饭呀。
岑枳点的三鲜大排面很快就上来,面汤是猪油熬的,很香。吃了几筷子,岑枳心情都好起来。用她学到的“餐桌寒暄”技能,和贺知野说:“我这个大排还挺好吃的。”
贺知野抬眼看她,满脸写着:怎么,你又要戳给我尝尝?
岑枳当然不明白,笑眯眯地补充:“你下次可以自己买了尝尝哦。”
贺知野眼梢一抽:“……?”
非常合理地怀疑,小姑娘是在没事儿找事儿。
岑枳说完,只觉得贺知野的表情更奇怪了,甚至唇角都有点儿撇下去的嫌疑。
“……”岑枳赶紧低头吃。
小姑娘拿筷子挑面的方式跟拿叉子绕意面似的。
贺知野瞥了眼,没说话。
“呜呜呜呜……”
邻桌却传来和这个亮堂又正气的小店格格不入的声音。
岑枳一顿,顺着哭声看过去。
“你说我怎么……怎么居然连个备胎都他妈不是呜呜呜……”年轻男人边哭边塞面条,形状十分诡异,“我就是个打气筒啊我……嗝,咳咳……”
“我去!”男人朋友赶紧抽了几张抽纸给他擦鼻涕,又恨铁不成钢,“大哥,你这还没后半夜烧烤小啤酒呢,就又上情绪了?”
“为什么……原来她当初接近我,只是为了……为了气他前男友呜哇哇!!”擤鼻涕。
岑枳歪着脑袋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意外熟练地吸溜了一根面条。
“……”贺知野眼皮触电似的抽了两下。
“你他妈再哭就别坐这儿!给我端着碗上门口吃去!”男人朋友压着声儿吼他,又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