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中馈夫人,还是大清鼎鼎有名的和亲王,张佳氏既欢喜又担忧。
但她觉得,日子定然会过得很好。
一定。
屋中说笑声,又有几个婶婶等过来,富察氏忍着饥饿,听到外面声响传来。
“和亲王到了!”
“和亲王到了!”
富察氏顿时坐的规规矩矩,看向了张佳氏。
平常成婚的时候,新郎官带着花轿来迎接的时候,鸣炮报信。新娘家的亲朋好友随之出来,随意的会讨个红包才能进,古往今来的规矩都是如此。
弘昼下车的时候,看到那一长排电线杆一样的叔子们,顿时紧张的摸着身上红包。
好在富尔敦在其中,在旁边挤眉弄眼的说了几句,等到弘昼给了红包,他们也就一人说一句,之后就算满意进门了。
虽然这已经是不受刁难,弘昼仍旧有些后怕的拍胸口,“你这家子兄弟,可真是吓人。”
富尔敦笑,“都是舍不得妹妹而已,都是做兄长的,想来王爷您也明白。”
弘昼意外看他一眼,“你小子,话里改有话。”
“就是奴才的一点心里话。”
“放心。”
弘昼给了他两个字,这大门的特殊待遇让他有了底气,进门的步子更是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唯一让他不高兴的,大概是看到了马齐。
李荣保离世,普通人家可能是说长子来撑着。但他们没有分家的一家子,马齐作为话事人不可避免的站出来。
弘昼没想让富察氏难堪,但是马齐的行为实在让他不舒服,更不要说谁不知道他和俄罗斯熟悉的?
不管是不是有人指令的,但是使臣贿赂的时候,他想都不想就应了,这无疑让他如鲠在喉。好在彼此都知道这点,面子上过去就算了。
所以在满府热闹的情形下,唯有这堂上略显清净。
“没想到奴才能和王爷做亲,实在是三生有幸。”
“嗯,爷确实没想到。”
“这一路过来怕是渴了,王爷喝茶。”
“嗯,谢了。”
……
说什么都是应付式的,偏偏弘昼带着礼貌的笑容,谁都说不得谁去。马齐的夫人叶赫那拉氏见此笑,“奴才是妇道人家,以前总听说京城里和亲王是如何才貌,后来好奇就特意买了《京报》来瞧瞧。”
弘昼对话题有点兴趣,对此很谦虚,“爷平常也很少出去,《京报》上应该都是胡诌乱画的。”
“王爷真是说笑了,奴才瞧着上面的画,就觉得十分难得。咱们富察府上数多人,都是比不上您的。如今真真的看到了人,才知道这画里最多也就五分像。”
叶赫那拉氏很会说话,弘昼听了嘴角微动,但很快想到这两人一个鼻孔出气的。谁知道这么讨好的人,平时是个什么样?
弘昼想想,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对面的盆景,“夫人客气了。”
叶赫那拉氏嘴巴嗫动,不明白刚刚还搭理自己来着,忽然间又变了脸。最后担心说多错多,隐晦的瞧马齐一眼,最后闭上了嘴巴,只用眼神瞪着门口的侍卫,催促着快叫张佳氏过来。
张佳氏自然没有推辞,她带着长子广成过来。
传话的奴才都说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基本的事情都了解。王爷果真是有不满,张佳氏虽说是去救急的,但她心中焦急,七上八下的。刚刚才因为女儿而欢喜的心,一瞬间又落了下来。
一路上反而是广成劝着她,自己给自己鼓气,强撑着笑意进门来。
门前人宣报的时候,弘昼当即站起来,脸上扬着笑容,“弘昼见过额么赫。”
张佳氏迎面就是女婿的笑脸和欢迎,她本能反应的诶一声应下,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王爷金安,王爷真是客气。”
“晚辈见长辈是应该的,就是没想到额么赫竟然这么年轻。”
张佳氏笑得合不拢嘴,“奴才老了,王爷这么夸真是有愧。”
“实话实说而已,要不然福晋也不会这么好看。”
“……”
你还没娶进门呢!
广成嘴巴抿了抿,但看场上两相甚欢的两人,最后忍不住没有吭声。但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怔愣,弘昼说的太不客气了,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像他那样爬墙见面的。
但这又是好事。
张佳氏只有笑脸,“王爷觉得好看就行。”
马齐和叶赫那拉氏对视一眼,继续作壁上观当做透明人。不过因为张佳氏来了之后,堂上的气氛不错,王爷在这里逗留的越久,对他们越好,所以安安静静的不吭声。
等到时辰到了,新娘子也动身了。
按照习俗应该要拜轿神,之后两个新人一同吃合婚饼。这个习俗早就被知会过,仪仗后面也抬了一张大轿子。但新娘子只是踩了一下,之后就被引着坐到汽车里。
富察氏头一回坐,上去就略显拘谨。等到另一边门坐上来人,她只能垂下眼眸来看手里苹果。
吹锣打鼓的仪仗动身,弘昼看着身边坐的笔直的富察氏。
看一眼,再看一眼。
车里忽然有咕咕声,弘昼从旁边的屉子里翻出备用小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