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身为半神弟子,只能不了了之。
自此以后,这位断岳宗小师弟的嚣张性子便广为人知;
再加上他年纪轻轻直破入化,更是如日中天。
周敦恒虽然半路跑出家门去了中千,但毕竟是个一流势力的嫡长子,对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兽窟事件也有所耳闻;
如今见沈长秋上场便是音波功法毫不收敛气势,浑身又环绕绯色长绫如腾云驾雾,神情冷漠而不耐,登时便认出了这位断岳宗的小师弟。
他还在同身旁冯烨叹息,“没想到啊,这位沈长秋都是入化修士了,果然是断岳宗宝贝的弟子……”
话音未落,又是一句“赤霄门周敦恒出来受死”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人砸懵了。
周敦恒仍笑着的面孔一僵,手里没啃完的果子也‘咕噜咕噜’掉在地上,沿着平滑透明的地面一直滚到了龙柱的边缘。
果子从柱缘往下一滚,便直坠百米高台,‘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冯烨又惊又惧,面色难看,“这……”
而在沈长秋音波落下,余生仍然带着扩散的灵气回荡在龙台之间。
陈隐散漫的神情骤然绷紧,身子也站得直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猜对了却又猜错了。
断岳宗的主场确实在拿赤霄门开刀,但她本以为最大的可能,就是挑傅重光;
再不济也是挑自己。
陈隐一直有这个心理准备,因此尽管她伤势恢复得很快,也在一直蓄力运转功法,不浪费一分一毫修行的机会。
可挑的是周敦恒,着实让她心中一慌,更是不解。
并非是她瞧不起周敦恒、又或是觉得自己好友怯懦弱小。
身为周敦恒最好的友人,陈隐和他一同经历过许多,深知这位看似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青年恰恰是最倔强的;
正因如此她才更担心。
无奈的叹息在龙柱上响起,周敦恒双手撑着膝脚面一个用力,身子便稳稳站起。
他撮了下指头上的汁水,又拍拍尘土,祭出自己法器长剑飞身踩了上去。
陈隐不自觉地向前一步,拳心也攥紧了。
周敦恒一回头,对上的就是好友满眼的担忧。
他心头一暖,冲着陈隐咧嘴笑了,而后胸脯拍得‘啪/啪’响,“行了,别用那要上刑场的眼神瞧着我了,咱好歹也是蓬莱小少主、第一符箓王!本少爷要去给宗门争光了!”
那不着调的嬉笑让陈隐心中无奈,但嘴角却带了丝笑意。
她深知周敦恒并不是沈长秋的对手,但更知道自己笑着加油助威,才是身为好友该做的事情。
一道弧线抛过,周敦恒伸手将那物捞到了手中;
他摊开手掌一看,愣住了。
掌心中是枚泛黄的有些卷边的符纸,是枚最低级的‘平安符’。
若是记得没错的话,这是当年他们刚刚加入赤霄门不久、陈隐在大平魔族的威胁下让他和余关山先走时,自己递给她的一堆符箓灵石中最鸡肋的一枚。
虽说是枚平安符,但却只有些许驱邪安眠的作用。
他没想到陈隐不但留着,还保存得如此之好,一时间心中怔忪。
抬头看向尾柱时,陈隐只冲他挥了挥手。
“好好比,给宗门争光。”
周敦恒眼眸亮了,一口白牙在光下极为耀眼,“好嘞!”
飞身入龙台的前一刻,他听到周清漪的声音。
“哥,注意安全。”
回头一看,冯烨等人面露担忧,而龙首的傅重光也冲他微微颔首。
琼华剑抽身而起,带着他直入龙台,遥遥停在了沈长秋的百米之外;
他长剑入手,两指齐并慢慢从剑刃根部直指剑尖,所擦过的刃面一节节变亮,就像是沉寂了许久的器灵终于在一刻,感受到了剑主的气血翻腾并苏醒、为之振奋。
当长剑彻底被灵气激活,剑主一甩手间都带着凛冽杀意时,整个龙台的气氛骤然绷紧。
周敦恒略一抱拳,收敛了笑容,这一刻他不再是吊儿郎当的蓬莱小少主。
而是代表赤霄门龙柱的弟子。
周敦恒:“赤霄门弟子周敦恒,应战!”
……
层层罡风在周敦恒的脚下浮起,很快便形成了巨兽之势。
剑气化形为浑身凸起锐刺和嶙峋甲片的兽形,虚影就在他的身后仰天长啸,卷起的骤风直扑沈长秋的面门,气势逼人。
神情冰冷的少年修士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他只一震臂,缠在小臂上的飞天绫宛如灵活的长蛇,瞬间注入了灵魂和生命;
“哗啦——”一声刺耳响声,如鞭的长绫像破纸一般撕裂了狂卷的灵气。
紧接着,那长绫狠狠一拍地,直接带着沈长秋的身子飞身而起。
令人震惊的是长绫柔软无骨,但在他的驱使下就像是延长的手臂,异常灵活;
甚至在注入灵气和武技后,软碎的绫锻甚至能如钢鞭。
周敦恒身形步法不弱,借力一蹬身便退出数米,他刚一稳住身子,绯色长绫便猛地拍裂了他之前脚下的地面。
崩裂的碎石飞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