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股大力拍醒了他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抬头,是奚存剑那张满是后怕和怒气的脸。
“找死啊?!躲后面点!”
出手相助的是一名小宗门走出来的女修,她使一手灵活无比的水袖;
在那巨大的蛇尾即将把青年修士拍成肉末时,用水袖卷住了他的腰杆,硬生生把他扯出了数十米之外。
青年修士捂着脑袋,朝女修道:“多谢道友相助。”
那女修面色也十分苍白,显然也在惊惧之中。
九个阵眼所压制的阵法群被破,但最终却让被分割为九分的蛇妖重新组合在一起。
好在数条黑气缠绕的巨大锁链从极深的地底突出,穿透了九头大蛇的脊腹和颈子,密密麻麻的链条禁锢着它的行动。
大妖一怒天地色变。
伴随着震天的蛇鸣,那九头蛇疯狂地扭动,连带着身上的链条都发出阵阵颤动。
所有的修士已经御着飞行法器,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大妖攻击的范围。
即便是远远看去,陈隐依旧震惊于这大妖的身形;
这是她见过的体型最大的妖兽,用遮天蔽日丝毫不为过。
也就是看着它,这些从没领会过上古诸神时期的修士才心神震颤,能从中窥视到那个璀璨而绚丽的时代。
奚存剑踩在噬魂剑上,晃晃悠悠飞到了陈隐的身边,同赤霄门的人一起看着那挣扎咆哮的巨大蛇妖。
“现在怎么办?解决完一个阵法群,又出来一个上古大妖。”
陈隐回身看着身边的杭赴希,开口问道:“杭师弟,你觉得呢?”
在阵法群被彻底破开后,杭赴希菜色的脸才回了些血色,稍稍放心。
他默默地在人后一言不发,存在感极低,要不是陈隐主动开口询问,惊吓中的众人都会忘了这号人。
他还没开口,就有修士嚷嚷起来,正是天元门另一个同郝师弟交好的修士,“问他能有什么用啊,这种上古大妖难道他还能有解决方法?”
这人对郝师弟死在断岳宗之人的手中依旧耿耿于怀,对杭赴希的厌恶和排斥毫不掩饰。
话音一落,最开始讥讽之人也忍不住开了口,“的确,断岳宗的人还是不能信,谁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这上古大妖故意设计,放出了它……”
陈隐眉头微微,视线冷冷扫向了那出言讥讽的人。
在之前寻找阵眼时,这人便一直略有微词、暗中偷懒,她看在眼里却从没说过什么;
现在吃着杭赴希和他们努力的成果,还要在此尖酸刻薄得指桑骂槐,简直令人不齿。
就在这时,一直冷着脸的谢千柉忽然拎着那修士的后颈到了杭赴希的跟前。
那修士有些慌乱,“师兄?你做什么?”
谢千柉按着他,满脸不耐道:“杀了郝师弟的人是他杭赴希么?阵法群能破开都是人家的功劳,如果能出去受益的是你我,你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
他每说一句,那天元门的修士脸便涨红一分,偏偏他又不敢挣扎。
嘴唇蠕动了片刻,气氛十分尴尬。
杭赴希本就认为自己理亏,哪里会让天元门的人道歉,忙出口阻挠。
但谢千柉只看着自己的师弟,道:“道歉,我天元门的人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最后那修士还是憋着通红的面孔,对着杭赴希轻声道:“抱歉……”
这件事就要揭过之时,陈隐忽然抬眼,望向身后在人中再次隐匿声息的男修。
她眼眸中不带一丝温色,声音冰冷,“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那挑衅讥讽的男修看到谢千柉发怒时在人中撇撇嘴,认为他脑子不太好,竟然对一个敌对宗门的人这般友善;
但看着有些紧张的气氛,他便缩了脖子不再发言。
谁成想陈隐直接将矛头指向他,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他。
那男修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在所有人的眼中一时无语,恼羞成怒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隐:“哦?刚刚不是你说杭赴希不可信,说他别有心机么?再有之前寻找阵眼,若是我记得没错,你去的时候在丛岭外围晃悠,出来的时候还在外围,要不是有涂山坞的师兄正巧摸索过去,你负责的区域中的阵眼就要被忽略了。”
她神色冷冷,但说出来话更冷,直接戳破了这男修的偷奸耍滑的做派。
顿时众人看向他的视线都意味深长。
无论在哪里,一个团队里这种人总是不招人待见的。
那男修被说得心中羞愤,加大音量道:“我难道说的不对么?你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个断岳宗的人本就该死,要不是为了利用他的阵法天分,你们还会假惺惺地说什么不怪他么?恐怕早就除之后快了吧……”
话还没说完,齐宽严的指骨便捏得“咔咔”响,顿时那人的声音止住了。
齐宽严歪了歪脑袋,“你算个什么东西?别用你那绿豆大小的心眼去度量别人,让人恶心。”
奚存剑脸上笑嘻嘻,实际阴阳怪气。
“断岳宗的人再怎么该死,也是我们道宗内部的事情,你一个三流小宗门出来的,关你屁事啊?是不是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