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韩琼英往银卫去了, 大将军府里未有女眷,文皎单独带着孩子们来此,若是住大将军府多有不便, 也怕人闲言碎语。
是以一群人在大将军府门前见过了面,松夫人就上车带着他们又往总兵府去居住。
姜太医是男子, 不好往内院去, 自有总兵府的人带去住处。
且因文皎到西宁是下午, 韩大将军和韩总兵都有事忙,未能出来相迎文皎,连大将军府门都没进, 松夫人还特意解释了一番,怕文皎心里不痛快。
文皎与松夫人相携进了府门, 听松夫人如此说, 笑道:“这有什么,咱们是走亲戚,又不是总督上任, 若是闹得一大院子的人接我, 也太张扬了。”
两人都不是蝎蝎螫螫的人, 客气了这么两句就算完,松夫人便道:“夫人一路走得辛苦,趁着现下时辰尚早,我便先带夫人到院子里看看,若有不满意之处,好早早的调换调换。”
文皎自然无有不可, 便领着孩子们跟着松夫人一处看了一回院子。
总兵府的大小只比总督府稍小些,后院也有七八个院子供人居住。
松夫人家五个男孩都没成婚,一共只住了两个院子, 剩下的全都空着,她便命人打扫出了最好的一套客院给文皎和几个孩子,前后两间院子,中间还有一道小门。
前头的院子给了景岚景熙姐弟俩,后面文皎带着家里三个姑娘住,走过一圈看,这院子处处都打理的十分舒适。
文皎也是理惯了事儿的,知道松夫人现今一个要担着大将军府和总兵府所有的事儿得花多少精神,更别提她连客人的住处都想得这么细致。
再看松夫人面色行动,想到她生的五个儿子,她身子不好,操心的事儿又多,家里连个帮她分担的人都没有,二十年下来,松夫人的眼神还是这么澄澈,文皎心里感叹松夫人真是不容易。
看松夫人走路时的脚步已经有些虚浮,文皎赶忙扶着她道:“松姐姐忙了这半日,快回屋去歇歇罢。”
“大家都是亲戚,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正好儿我们收拾收拾,一会儿直接往你院子过去找你,如何?”
松夫人见文皎是真心如此说,笑道:“那我可就失陪了,离晚饭的时辰还早,夫人也多歇歇。”
文皎把松夫人送到门口,便折回来更衣洗漱,好好洗了澡洗了头,换过一身不那么张扬的见客衣裳,头上戴一只小凤,便带着同样洗漱换过衣服的孩子们一起,跟这总兵府的嬷嬷往正院去看松夫人。
松夫人也已把头上大钗摘下,换了一只小些的凤钗,文皎一见了便先笑道:“嗨,都怪这劳什子礼,害得我和姐姐戴了半日沉甸甸的凤,沉得我脖子疼。”
她又看松夫人面色更差了些,见松夫人又要行礼,忙扶住她道:“快别再福来福去了,我看姐姐面色不佳,不如咱们现在就请姜太医来给姐姐诊治一番?”
松夫人笑叹道:“夫人和姜院使过来西宁还没吃上一顿饭,我就要劳烦你们帮我看看这不争气的身子,叫我怎么好意思。”
文皎和松夫人相携上了榻上坐着,笑道:“这有什么,早些诊治好了不是更好?玉儿在家里天天就催着我问什么时候过来替舅母诊脉呢。”
等姜太医过来还有一会儿,文皎便话头引到孩子们身上,和松夫人详谈甚欢。
在说话的时候,文皎着意留意了松夫人的眼神表情动作,发现她是真心喜欢孩子们,看向黛玉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光彩。
平常带着黛玉出门交际,那些夫人们也都极爱黛玉,赞着黛玉不停口。
那时候文皎心里只觉得骄傲自豪,十分高兴黛玉能得这么多人的喜欢。
可现在看着松夫人看黛玉的眼神,想到她有心认黛玉为干女儿,黛玉也真心喜欢松夫人,文皎心里免不得又犯起了一丝酸意。
哎,玉儿过不了两日就要管别人叫老爷太太了。
想她和林海刚成婚的时候,玉儿也只管她叫太太呢。
文皎心里微微酸了一会儿也就罢了,到底她家五个男子就算有两三个靠得住,玉儿往后也有兄弟扶持了。
一屋子人亲亲热热说笑了一会儿,没先等到姜太医过来,倒是院门口有婆子报:“老爷回来了。”
松夫人听见立时扶着丫头的手起身,和文皎一笑说道:“今儿家里来了贵客,他回来得倒是比往日早。”
文皎也起身带着孩子们一同到了堂屋,准备见一见韩琼年韩总兵大人。
谁知站定往门外一看,韩琼年身边跟着的不是姜太医是谁?
姜太医也换了身衣服,穿一身鹊灰色的衣裳,头发梳得齐整,胡子飘逸,眼神明亮,脚步稳健,和韩琼年一路上有说有笑,你请我我请你的上了台阶。
文皎抿嘴一笑,心道姜叔叔也有这样客气的时候,真是少见。
一群人又团团见了礼,文皎便请姜太医为松夫人诊治诊治。
大夫看诊时身边人太多不好,是以孩子们都往外间等着,屋内只留了文皎韩琼年两个,等着姜太医给松夫人诊脉。
松夫人的症状连黛玉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其实并不复杂,不过是怀孕生产过密,身子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