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皎几句话把林海问得哑口无言, 顺顺当当把绯玉名字定下。
家里多了个不会说话只会哭的小小的嫩嫩的小妹妹,激发了青玉要做好哥哥的极大兴趣。
……在他试图给绯玉投喂点心被阻止,给绯玉大声读文章把绯玉吓哭, 和绯玉说话发现绯玉完全听不懂, 以上情况反复几次后,青玉就失去了做好哥哥的兴趣并表示十分委屈。
文皎看着一脸颓丧的青玉,拉着他的手并没哄他,而是和他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你才出生的时候, 比绯玉还小一点儿,也不会说话,饿了渴了只会哭,只能吃奶,你也不能陪姐姐吃好吃的。”
“但是玉儿姐姐一点儿也没嫌你不好玩,每天都去看你,等你长大会说话了, 还每天教你说话。”
“青玉以前认字的时候, 是爹爹教你一半儿, 姐姐教你一半儿, 青玉还记不记得?”
青玉被文皎说得低下了头, 小声说道:“记得的。”
文皎这时候才把他搂到怀里,接着和他说道:“绯玉现在确实是小,不能陪青玉说话,也不能和青玉一起吃好吃的, 不能和青玉一起读书上学。”
“可是绯玉妹妹会慢慢长大的,青玉和爹娘姐姐一起,等绯玉长大,不要嫌绯玉长得慢好不好?”
青玉认认真真的答应了文皎。
接下来几天, 青玉每天都盯着绯玉看好久,小声念叨:“绯玉快点快点长大吧!长大了哥哥带你吃好多好吃的!”
绯玉睡得正香,动了动小嘴没给青玉回应。
青玉瘪了嘴儿,出了西里间“蹬蹬瞪蹬”跑到文皎卧房,爬上炕往文皎怀里一钻,抱着文皎不说话。
文皎看他从绯玉屋子里来的,也不问他是怎么了,搂着他笑道:“青玉要不陪娘玩儿围棋罢?”
青玉最近才学了围棋,正是感兴趣的时候,一下从文皎怀里钻出来,高兴笑道:“好!我来和娘一起玩儿!”
月子里不能看书不能动针线不能费心劳神也不好到外头走动,文皎真是觉得被关在屋子里无聊透顶。
家里的人都各自有事要忙。临近过年,家里事多,黛玉陆清并出了热孝的英莲,再带上景岚四个小姑娘一忙就是一上午,下午还要去习武。
林海管着三省军政,也忙得都要脚不沾地儿。
各地秋收情况,粮仓满不满,物价几何,百姓们能不能过个好年。
税收上来多少,三省治安如何,有没有大案,往宁远军各省驻军拨的军粮军饷有没有缺漏,河岸堤坝修得如何,看天气明年是风调雨顺还是或有水灾旱灾。
最近还下了两场大雪,有几地民居被压,各地受灾救灾情况如何,哪些地方民居需要格外注意,虽不用林海亲自调度,却要在林海这里查验汇总,最后报到御前。
每次看到林海从前头回来后的一脸疲惫,文皎都心里吐槽圣上每年给他的一万六千养廉银真是太值了。
青玉景熙往于府去上学,韩琼英拉着葛娘子每日不是切磋武艺,就是往杨先生李先生处探讨史书兵法。
虽说这些家人朋友得了空儿就来陪她看她,但坐了十来天月子,数起来文皎竟是和水嬷嬷说话最多。
现下能和青玉一起玩儿一会儿围棋,半是玩乐半是哄孩子,竟也是文皎难得的乐趣了。
京城林府,林满卫氏两口子日日如上学一般听陈嬷嬷讲一个时辰的刑律案件已足有半年。
半年时间将近两百天,足够陈嬷嬷把官员及其家人****条例,并公婆**儿媳的后果给他们讲个清楚。
正好这几个月宁荣二府出了事,有现成的例子让陈嬷嬷一条一条把两府罪名分说明白。
从前林满卫氏收东西银子先头是无知者无畏,后来是觉着仗着尚书总督大人的势,林昌又出息,收些银子算什么?
如今看到连国公府第贤妃娘家犯了罪,圣上也毫不容情关押削爵打板子,宁国府烟消云散,荣国府大不如前,林满卫氏心里这才有了畏惧。
除了这些外,陈嬷嬷还隔上几日穿插一些世家大族在外交际行走的礼节礼仪,为人处世的道理等。
万一哪一日他两口子就能明白过来转了性子,不比只因惧怕律法惩罚所以收敛好得多?
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嬷嬷虽尽心尽力教了他们半年,却敌不过他们前头四十年的人生都是这么过来的。
十月才过了几日,林府收到老爷夫人从甘州寄来的信,信上所说一件事,让卫氏一听就变了面色。
莲姑娘母亲封安人于今年八月初一没了!
卫氏勉强笑着把报信儿的婆子送走,跟着就撂下脸儿,拉着林满进了屋子,皱眉道:“亲娘去世守孝三年,等莲姑娘出了孝,咱们昌儿可都二十一了!”
“备嫁总得半年,成亲又不是立时就能怀上,等咱们抱上孙子可得什么时候啊!”
林满心里也烦闷得紧。
当年他是十八岁成的亲,卫氏比他还小一岁,盼了几年才盼到昌儿这么一个儿子,后来虽有了杏儿,却是女儿,不比儿子能传承血脉。
这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可是人生大事,他就有昌儿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