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有这个小邋遢,一直没有看黑板,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结果没等着露出来半颗牙齿,人就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了,慢慢心里面凉了下,心想怎么这么不友善呢。
老师怕她忘了,又写了好几个,看她都做对了,就喊她下去了,只是没有位置坐。
便看了一眼,“到张丽旁边去坐。”
张丽就是坐在李铮铮的前面第一张桌子那里,因为人单着,所以她自己一个人,现在慢慢来了,很高兴了。
她长得也是有点儿胖,说话都带着一股的孩子气,但是话很多,心眼儿也好。
给慢慢搬开椅子,自己到嘴里面去坐了,然后就开始说话,问的都是上海好不好,为什么回来了的事儿。
李铮铮打量着自己前面的小女孩,心想,真白。
他只看了一眼,慢慢长在讲台上,窗格子上的太阳打进来,秋天的太阳不够亮,但是足够有厚度,照在慢慢的脸上的时候,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白嫩的皮肤,脸颊两侧健康的粉色,还有如此圆润的身体,孩子多,每张桌子挨得也近,慢慢做进去,其实挺挤的。
李铮铮看着她坐在前面,板着腰在那里不动,一动的话,就会碰到他的桌子,他的桌子乱乱的,旧书乱七八糟的放着,都出去桌子边缘了。
慢慢大概说话高兴了,一不小心碰到了,就看到上学期的数学书,哗啦一声就掉下去了。
她赶紧弯下腰捡起来,只是有点胖,位置又紧张,还真的是个高难度的。
手伸出来,李铮铮的就看到那胖手了,都这个年纪了,手上怎么还有肉窝窝呢,五个手指头,上面有四个,就跟刚蒸出来的白面馒头,一个手指头摁下去,就是一个小坑一样的,自己带着一点弹性。
就连手腕那里,也有三条富贵纹,老人家说这是福气的象征,一般人没有,可是李铮铮看慢慢,心想大概是胖的。
他原本一动不动,就看着慢慢跟个大乌龟一样的,伸着手去捡书,就差那么一点儿,手指头就老是够不着。
快要碰到的时候,他的凳子动了动,发出来轻微的摩擦声,一伸手就捡起来了。
慢慢吓了一跳,脸就更红了,她胖胖的胳膊无处安放,因为扭着身体跟他说了第一句话,“对不起啊。”
结果就看着李铮铮捡起来的书放在胳膊下面,眼睛扫在她的脸上,然后一句话也没说。
慢慢这算是确定了,这人不喜欢自己,而且脾气不好。
她看着那本书,不经意就看到了他的手,手压在书上,指甲秃的让人害怕会碰到里面的肉,左手食指半个指甲都黑了,趁着他的手,坑坑洼洼的,惨不忍睹。
慢慢不自觉的问,“你的手--”怎么了?
李铮铮一下就把手拿开了,放到桌子下面,冷冷的看了慢慢一眼,吓得慢慢没有说完,就回过头去了。
凶什么凶,慢慢心里面小声逼逼了一句。
张丽就撇撇嘴,“我们都不跟他说话。”
慢慢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他妈是神经病。”
难怪了,难怪他脏兮兮的,“神经病的孩子,也是神经病,你也不要跟他玩。”
声音有点大,慢慢有点怂,想着李铮铮的冷脸色,赶紧拉了拉张丽,小点声,被人听到了不好。
李铮铮紧紧的捏着桌洞里面的弹弓,其实无所谓,看了前面两个死丫头一眼,一开始上学的时候还难过,同学们偶读不跟他玩,也不跟他说话,他从到教室的那一刻起,听到的话就是精神病。
同学成群结队的说找个新鲜事儿,他跟人家打架,天天跟人家打架,每天到学校就是跟上战场一样的,头破血流,家长们天天去找他父亲。
可是,最后他发现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哪怕打赢了,还是会有人说他妈妈是神经病,他想这是事实,他是神经病的儿子,他妈妈就是神经病。
所以他跟自己说无所谓,不要听就是了,不然回家了,也还是要挨打。
即使来了新同学怎么样,没有用的,别人会告诉她一切的,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就是带着偏见的,没有偏见的人,也会被偏见拉过去。
手上冒出来一个血珠子,一秒钟的刺痛,是扎到了弹弓上的铁丝,他看着冒出来的红点,越来越大,随手擦了擦。
看着自己坑坑洼洼,黑漆漆的手,不一样的,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只能靠自己。
被人嫌弃的多了,他在乎不起,能好好的跟妈妈一起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
中午下课的时候,马永红特意的来学校,问老师看看慢慢能不能跟得上,老师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七八个老师罢了。
“能跟得上,孩子很聪明。”
马永红就笑的了,拿着手里的东西,是从上海带回来的点心,“给你们尝尝看,孩子老师多费心思,有什么不对的就教教,这些年在外面,拉下来不少的功课,你们辛苦了。”
东西放在桌子上,听着老师说慢慢挺聪明的,她心里不当回事,自己的孩子,聪不聪明自己知道,不算多聪明的孩子,但是胜在听话。
再没有更听话的孩子了,她知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