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标很直接,活下去。
全真教显而易见的已经成了她活下去的阻碍, 所以全真教的人必须死。
就在她还想再问一问张秉均有没有看到一种玻璃盒子, 那种突破她所有防御,让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的眩晕感再次出现了。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 眼前一阵发黑。
这一次的眩晕比之前几次都要来势汹汹,大脑中干传来强烈的恶心感, 身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还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僵硬感觉。
而本来可以置之不理的由道德金光所带来的筋脉胀痛的感觉被千百倍放大, 因气息紊乱, 她的筋脉甚至因此而遭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殷云扶痛得全身发软,眼看着她就要一头栽倒。
在殷云扶身上有所变化的时候,张秉均的脸色也变了。
他瞳孔长大,全身肌肉都紧绷着, 随时准备着暴起伤人。在殷云扶倒下的前一秒,张秉均飞掠到她身边,伸手去接,动作却轻柔无比。
只是他没有接到人,殷云扶自己站直了。
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显而易见的懵, 晃着脑袋站在原地, 身体还在左右轻轻打着摆子。
长达一分多钟的时间,殷云扶才稍稍回神, 只是她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殷云扶清醒过来以后, 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低头看张秉均伸出来扶她的手,“你关心我?”
张秉均听到殷云扶这么说,眉心先是一跳,随后又注意到她眼底一片澄澈,分明就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问题就是问题,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更隐晦的含义。
他一时间觉得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叫你别来吗?”
殷云扶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摊了摊手,“你看我这样能不来吗?全真教费心让我难受的事情,我总要还的。”
张秉均一怔,“你知道全真教在对你?……”
他话一出口就知道殷云扶压根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死追着他不放,还在这里使了师徒召唤术。
殷云扶微微一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微微眯起来,冰冷有余、温柔不足,“张真人有心要收拾全真教,作为破元观的一员我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不知道我在这儿会对张真人的计划有什么影响吗?”
张秉均几次三番下令让她走,她对张秉均视不屑又不想理睬,但现在既然确定了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她也完全不介意放下之前的芥蒂。在采取行动之前,她还是要问一下张秉均是出于什么考量才要将她送走的。
总不可能是因为行动风险过大,想要给破元观留下一脉传承香火什么的……
正想到这里,殷云扶就发现面前这个沉默的男人神色有略微的不自然,他偏过脸。
殷云扶福至心灵,“张真人原来是想要让我离开这里安全地活下去啊?”
这个理由太简单,但她又实在想不到。
她话说出口,就发现张秉均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不自然到她这个旱魃都想要上去帮他揉一揉脸,放松一下脸上的肌肉。
但此刻的她显然被张秉均这个表情背后所代表的强大的信息量给震惊了。
她惊奇地看着张秉均,“张真人竟然如此重视我?”
她惊呆了,竟然是她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张秉均听到殷云扶所说的话,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脸都憋红了。
一个功力深厚的大魔头,脸红了,嗯。
殷云扶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觉得十分惊奇,但她天性务实,对八卦类的东西能够展现出这么巨大的兴趣已经很难得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张玄静几百年的恩怨,她大概是不会追着张秉均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的。
从以往的经验和她的直觉出发,她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刚刚得出来的这个结论,但除了这个结论,她也想不到有其他的解释了。
除非张秉均在外边设置了另外一个陷阱,可无论是从那些弟子的态度,张秉均个人的状态来看,张秉均不像是有另外的计划。
不过片刻,她的心思就转到别的层面去了,思索片刻以后,她立刻给张秉均“献策”:“师父如果是想要破元观的传承不至于断绝,将破元观交给一元继承也行,虽然一元师弟的天分相比我来说确实要差上许多,但他学得久,基本功还算扎实,再有师父在旁指点一二,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况且师父的修为虽然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眼看着马上就要金丹,距离飞升不远,但留下个一两百年的时间还是有的,不必太过着急。 ”
殷云扶说完这段话,又细细回想了一遍。
她知道张秉均是怕自己在终南山有去无回,但她现在也知道了人类都喜欢听好话,她也喜欢听粉丝们说好话呢,所以她也没有故意去触张秉均霉头。
而且还暗自吹捧了张秉均一把,张秉均应该会很感动吧?
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她现在拍马屁的水平竟然变得这么高了!
可张秉均在听到殷云扶的这些话的时候,却不动声色地皱了一记眉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