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岚还是第一次离家去那么远的地方,虽然在杭州的七八天,净到处买丝绸料子了,都没好好逛逛西湖,但她表现的还是特别兴奋。
“许沁,看到你开车,我也想学开车了!”
其实北京到杭州是有直达火车的,但那种绿皮火车不但速度很慢,坐起来也实在不舒服。
去年她去嘉善订扣子,回来歇了好几天才缓过来了。
开车当然也很累,但好歹车里能收拾的清清爽爽,而且她们这次是去采购的,那肯定要货比三家,要多跑几家丝绸厂才行,这样比较方便,而且开着车去谈业务,往往比较有底气。
这破吉普虽然太不咋地,但在这个年代,也算是挺豪横的了。
还有一个好处,渴了饿了能随时停下来。
看到漂亮的风景,也能多看几眼。
比如现在,她猛打方向盘,车子向右拐弯,在一处斑驳的小桥边停了下来。
许沁下车活动了一下,喝了点热水,吃了几块绿豆糕。
杨岚望着碧绿的河水,在河面上畅游的野鸭子,以及不远处的三五人家,笑道,“小沁,咱们这也像到处旅游了,可真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上海啊?”
许沁把水壶递给她,懒洋洋的说道,“这要看这批料子什么时候能消耗完了。”
其实现在的上海,远还不是什么时尚之都,许沁虽然没去,但也能想象到,很多地方都还是一片荒凉呢。
不过,到底是五十年后的东方明珠,虽然还没成气候,但上海服装厂和羊毛衫厂在全国都很有名。
最近,许沁受到齐家军这个二道贩子的启发,觉得仅仅靠做衣服挣钱,还是太局限了一些,上海服装厂的那些衣服她没看上,还不如她设计的款式更洋气,但羊毛衫她看上了。
去年秋天,杨岚的表姐去上海出差,她托人家买了两件羊毛衫,羊毛衫这种衣服不像外套,总体来说款式和花样不太多,更讲求实用性和舒适性,比如一件款式一摸一样的羊毛衫,一件用腈纶线,一件用纯羊毛,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了,羊毛线也分很多种,生毛是最差的,很多人穿上会痒,熟毛也分三六九等。
穿着最舒服的羊绒,现在市面上还没有。
等这批衣服做完,她就准备去上海进羊毛衫了,就单纯的倒卖,整个比较轻松简单的钱。
杨岚有点担忧的说道,“许沁,你这料子,是不是买多了?”
许沁笑道,“是有点多了!”
她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她还觉得料子进少了呢。
真丝作为最重要的高档面料之一,除了有点娇贵之外,没有别的毛病,很多人对真丝的印象除了娇贵,还特别爱起褶子,其实这是误会。
有些轻薄的料子的确爱起褶子,但真丝也分很多种,根据织法和厚度不同,有很详细的划分,大部分的真丝其实是不易起褶的。
尤其是重磅真丝。
许沁这回,就采购了不少重磅真丝。
杨岚替她着急,怕那么多料子砸手里,犹豫了数十秒,说道,“许沁,要不,我帮你揽活儿吧?”
许沁正在撸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儿,倒是有点意外,“你打算怎么揽活儿啊?”
杨岚笑了笑,“我之前不也给你介绍了不少客户吗,等回去之后,我就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跑一边,估计能拉来不少人。”
许沁松开那些无辜的花儿,“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之后呢?”
亲戚朋友再多,但也总有用完的时候吧。
杨岚白了她一眼,“那我也不会像你侄女似的,整天在大街上乱转,效率太低了,亲戚朋友之后,学校同学行不行?也就咱们系知道你开了个裁缝店,还有好多同学不知道呢,再不济我去别的学校拉人去!”
许沁拍了拍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花粉,摇头道,“学校就算了吧,这次的目标客户不是学生。”
杨岚饶有所思,沉默了数十秒忽然气呼呼的说道,“许沁,你这人可真没意思,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布料根本没进多,是进少了是吧?”
她猜的倒也不错,早在去杭州之前,许沁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设计图画好了,详细的尺寸也都标注出来了,就连做衣服的老师傅,都已经找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笑了笑,“这可说不准的事儿,要是做出来的衣服受大家伙儿欢迎,那肯定是布料进少了,要是不受欢迎,那可不就进多了!”
杨岚说道,“这回你还在你家的院子里卖啊,要我说,你就去前门商场那地儿,那地方显眼,人流多,挂上招牌一下子就吸引很多人去了。”
许沁笑道,“已经赁好房子了。”
现在北京大街小巷都是做买卖的,前门那一带的房子,都跟着紧俏起来了,不过价格倒没涨多少,都是小本买卖,价格高了也赁不起,十分像样的私人买卖,现在还没人敢干呢。
不说别的,别看路边的小吃摊那么多,卖火烧卖馄饨卖油条卖包子的都有,但要么是倒骑驴,要么是一辆三轮车,全部家当都能装上,包括炉子油锅都在上面,要么就是路边占一个四不着的角落,妨碍不到人,搭上一个简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