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也并非盲目紧张,因为这天袁咏意开始出血,有流产的先兆。
她必须要卧床休息,要打安胎针,天天如此。
这是很遭罪的,身体上的不适让袁咏意有些崩溃,情绪不稳导致胎儿也更加的不稳,这天见红还厉害了些,皇后命人来探望,回禀了情况之后,皇后很生气,觉得元卿凌是故意没有为袁咏意保好胎儿。
她至今还戴罪之身,明元帝不大愿意见她,她便传召元卿凌入宫,训斥了一顿,让她务必为愿意保住胎儿,否则便是有私心。
皇后训斥元卿凌的话传了出去,也传到了明元帝的耳中去,明元帝虽然觉得皇后说话无稽,但是,对袁咏意的情况也十分关注,毕竟,老七是他的嫡子,袁咏意又是头一胎,这孩子一定要顺利生下。
所以,他又再传了一遍元卿凌进宫去。
他先问了袁咏意的情况,元卿凌都一一详细回答,最后有些无奈地道:“现在确实是有流产的先兆,出血持续了好多天,我会尽力帮她,可这事,我也不敢打包票的。”
明元帝道:“要用什么药,要多名贵的,你尽管说便是,宫里头不缺名贵的药材。”
元卿凌摇摇头,“宫里头的药材暂时还用不上,她
现在是要卧床静养,每天打保胎针,至于其他的一时半会帮不上。”
明元帝看着她,眸光里有一丝复杂的神情,“你只管放心,不管齐王妃这一胎是男是女,都不会改变现状,老五依旧是太子。”
元卿凌愕然地看着他,“父皇?”
明元帝扬扬手,“朕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给你做一个保证。”
元卿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保证还真像一把利刃啊,忍下心头的苦涩,“我会尽力的。”
“朕要的不是尽力,而是你也给朕一个保证。”明元帝道。
元卿凌摇头,“我没办法保证,医学从来没有绝对的肯定。”
明元帝听了这话,面容上有明显的失望,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淡淡地道:“瞧你脸色也不是太好,你也别太劳累了,齐王妃的胎儿交给御医吧,你若得空的时候就去帮衬一把,用药事宜让御医办就好。”
元卿凌垂下眸子,“是!”
她退了出去,看着梅雨沉沉的天际,雨帘开始交织,心情真糟糕。
她知道父皇日理万机,能抽空出来问问袁咏意的情况,是作为大家长对家人的关心,他不懂得医理,不知道女人怀孕的辛苦,他也想不为此事烦恼,所以,才会会用保证换保
证的话来对她说,可这些话听起来真混蛋啊。
不管有心无心,这些话真伤了她。
穆如公公追了出来,“太子妃,您稍等!”
元卿凌看着穆如公公,“什么事?”
穆如公公看着她通红的眸子,叹息一声,“皇上没有特别的意思,您别放在心上,您脸色不大好,注意些休息。”
元卿凌轻声道:“多谢公公。”
离宫之后,元卿凌又去了齐王府。
袁咏意的情况不大好,还是放不下。
只是刚打了针没多久,宫里头就来了两位御医,说是专门负责齐王妃的胎儿。
除了御医之外,皇后宫中也来了人,说是常驻在齐王府,要专门伺候齐王妃的,那位嬷嬷态度强硬地对元卿凌说:“皇后娘娘吩咐下来了,太子妃照顾自己的孩子劳累,不好总是叫您来回奔波,以后有御医看顾,太子妃不必来了。”
齐王闻言,上前斥责那嬷嬷,“自打王妃怀孕,一直是太子妃为她安胎的,且王妃也只信太子妃,她必须得来。”
嬷嬷看着齐王,道:“殿下,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皇后娘娘这样做,也是为您着想,人心难测,尤其利益当头。”
齐王怒道:“什么利益当头?这生孩子的事情有什么利
益?莫不是本王生了个儿子就有本事当太子了?本王什么料子心里清楚得很,这事齐王府,轮不到你们拿着鸡毛当令箭。”
嬷嬷丝毫不惧,仿佛来之前皇后就已经说过这种情况,依旧理直气壮地对齐王道:“殿下,瓜田李下,必须避嫌,娘娘没有怀疑太子妃的医术,只是太子妃料理了有些日子,王妃情况没有好转,换两个御医入府也试试也不坏。”
“不换!”齐王撒气了,“本王入宫去找母后。”
元卿凌如今意丫头的情况确实不好,如果自己不能来,实在不放心,所以,她对齐王道:“御医在这里也好,多个人,多个办法嘛,不过,我每天还来,你看这样跟皇后说说是否妥当?”
嬷嬷眸子诧异地看向她,冷笑了一声,“太子妃,您这心思倒是没有避讳啊。”
元卿凌懒得理她,一个宫里头的老嬷嬷能这样跟她说话,可见是皇后给了很大的权力。
她转身进去,“我陪陪齐王妃。”
袁咏意刚吐过一次,正无力地躺在床上。
元卿凌抚摸她额头,柔声问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