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哈。打扰你跟师弟培养感情了。
乔栀不得已显出身形。
少女纱衣雪白,脸色冰冷,眉眼高不可攀。
她观察了下四周,还好还好,并未崩塌。轻飘飘看了俩人一眼,乔栀拿捏着语气,不咸不淡道:
“不省心的东西。”
谢弋楼低头。
闻鸢对她怒目而视,但大概也是心虚,所以并没有骂人,只是喘得跟破风箱似的。
“谁要你救了。你别以为区区救命之恩,就可以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姑娘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乔栀没理她,转身,留给二人一道冷漠的背影。
“跟我走。”
一出门,闻鸢就骂骂咧咧。
自己召出佩剑飞走了,显然是去找她爹告状,实现灭妖市的宏图大愿。
只有黑衣少年在身后,慢慢跟着她。乔栀有点受不了他那频频投过来的注视。
“你有话要对我说?”
少年一僵。他忽然冲她跪下,腰背却挺得笔直:“怎样,才能变得像您一样强大?”
乔栀看着他,脱口而出:“断情。”
是啊。别为了老婆堕魔了!
你要杀的那一千人,可是你师尊投铸剑炉,受烈火焚身之苦,也要保护的啊。
谢弋楼若有所思:“断情。”
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就像师尊一样吗?”
修炼太上忘情诀,必须断情绝欲,但是,清妩至死,也未能做到。
肉.体凡胎,怎能不生情爱之念?
所以成神者,必渡百道天劫。谢弋楼,就是其中最难的一道,
情劫啊。
乔栀伸手往怀里一摸,还真让她找到了,直接劈头扔向他。
谢弋楼低头一看,浑身一震!
太上忘情诀。玉清门至宝!
乔栀留了个高深莫测的背影给他:“你,因何入道?”
沉默良久。
“以前,我想做一个震烁四境的剑仙,让爹娘为我骄傲。”
谢弋楼小心翼翼捧着心法,轻声说,“可是,我连至亲的性命都保不住。”
他出身贵族,本该锦衣玉食,意气风发。
后来国破家亡,他只能带着双亲,投靠幼时所修习过的玉清门下,苟且偷生。
却因一场意外,让父母惨死在锁妖塔中。
他无法原谅自己。
“你想拜无相为师吧。”
“弟子并无此意。”
若是从前,他或许会为自己争取。
但如今,爹娘都死了,拜到谁的门下,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一切都无所谓了,再也没有人为他担忧挂念。
“无相剑术高超,但他心思太重,贪欲难消,若他教导于你,只是有害无益。”乔栀张口就来,“我不赠剑是因你心思太杂,等你什么时候心思纯净开悟了,再来找我。”
画大饼这种事她非常擅长。
“弟子遵命。”他低垂头颅。
乔栀清楚捕捉到了谢弋楼的厌世情绪。他连被那妖雾绞杀时,都是平静的。
活着也像是死了。
唉毕竟只有十六岁,从云端跌落,受尽冷眼,又痛失双亲……
乔栀拍了拍自己的脸。
搞什么啊,那可是要把你做成容器的渣渣,不值得同情!
给他一本断情绝爱的心法就得了。让他好好琢磨,别谈恋爱。
一谈恋爱,毁天灭地!
恋爱这么劳心伤神的事,让她来谈。
脚下一软,四周景物骤变,她又回到了素草寒生。
笃笃笃。一道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来者取下兜帽,银白的发丝一瞬间,华丽隆重地倾泻了满身。
他额心金纹灿然,几缕发丝自然垂在脸庞两侧。
谢尘寰刚从锁妖塔查探回来,一见乔栀,开门见山道:“果然有古怪。”
“怎么说?”
“锁妖塔中,本该囚禁着犯事的恶妖,但我并未在其中,发现任何妖物的踪迹。”
锁妖塔中没有妖?这怎么可能?
那里常年妖气冲天啊。
“里面,只有一口血池,”谢尘寰眸色极沉,“无数妖物,被人虐杀在其中,流出来的血,汇聚成了血池,它们形死而魂魄不灭,一直被困在锁妖塔中,这才让这座死塔从外面看上去,充满了妖邪之气。”
但那些,都是惨死的妖物的怨气。
“莫非是,有人杀妖取丹!”
靠吞噬妖丹来提升修为,这种邪法,在噬魂咒那本书上也有记录。
“不错。”谢尘寰眸色凝重,没想到玉清门这等光风霁月的仙门中,竟有此等龌龊,“血池怨恨滔天,隐隐有倒灌之相,算算时日,早该冲破锁妖塔,覆灭整个玉清门了。”
“但我看到的血池,却很平静。”至少从外观看上去是那样。
“而要使血池平静,只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四境并不是现在的四境,而是分为神、人、非神三界。
神界由神族统领,神族又称天人族。
天人族生来能与天通,跳脱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