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自己,管不了别人。”说完就去灶台前坐下了,再不看外边。
陆德文慌了,“明文啊,瞧瞧你把咱妈给气的,她不管你,你就等着饿死吧。”
早上,陆通跟他说了割猪草的事,村里好多村民都想割猪草,轻松,还能挣工分,要不是想到他们家的情况,这种活坚决落不到他们身上,陆明文不好好珍惜,跑去给知青干活,陆德文不知道说什么,把陆明文放在床上,转身就走。
身后的陆明文叫住他,“大哥,你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他干了一上午的活,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
陆德文也无奈,“我说了没用啊,妈说了才算。”
这个家,薛花花做主。
陆德文老老实实去池子边洗尿片去了,西西生下来后的尿片都是薛花花洗的,白天干活,晚上洗尿片,尿片干不了,就挂灶台上用火烤着,他摊开尿片搓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吐出来,黑漆漆的屎,稀稀的,看着就令人作呕。
好在池子够大,不然水全遭染黑了。
他忍着臭味,用棒槌捶两下就拧干收起来,管它洗没洗干净,洗过了就成。
仍然是野菜糊糊,不过添的玉米面稍微多些,薛花花往赵彩芝和陆西西碗里撒了白糖,端着进屋时,听到陆明文房间传来压抑的闷哼,她低低喊道,“老二,你怎么了?”等了几秒,屋里没人回答,她将野菜糊糊端进去让赵彩芝吃着,自己去陆明文房间看看。
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了跳,陆明文躺在床上,来回翻滚,脸色乌青,汗水糊了整张脸,她心口一紧,“老二,你怎么了?”
陆明文紧紧咬着唇,身子哆嗦得说不出话来,薛花花上前,他立即抓着薛花花手臂,瞪大眼睛,豆大的泪珠不住往外冒,薛花花掀开他腿上缠着的被子,伤口的线已经拆了,留下狰狞的疤,脚踝处又红又肿,还泛着淤青色,薛花花忙将他从床上拽起来,拍拍他的脸,让他好好看看。
陆明文疼得直抽气,“妈,妈,我痛,腿是不是断了?”
“断了活该,我让德文把你送去知青房,给谁干活伤着的谁负责,我倒看看有没有人管你死活。”薛花花甩开他的手,朝外喊陆德文。
陆明文怕了,送到知青房丢脸不说,梁兰芬管他才有鬼了,是他没听薛花花的话,作茧自缚,他伸出手,紧紧抓着床沿,“妈,妈,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啊,我痛。”
薛花花无动于衷,“下次还敢不听我的话吗?”
陆明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知道会疼成这样,用不着薛花花说他也不会帮忙。
陆德文闻声而来,让他快去村里借独轮车,带陆明文去公社医院看看。
“妈,我背明文去吧。”
“你下午要上工,我带他去,你把独轮车借来用用,我推着他去。”村里的独轮车是交公粮的时候载粮食的,少有外借,上次还是她们受伤,陆建国把独轮车借了出来,薛花花不知道陆建国肯不肯借,让陆德文背着陆明文去公路等着,她回屋装了些米,然后匆匆忙跑到陆建国家里,说了陆明文身体不好的事。
陆建国犹豫了会,答应道,“上次被弄得血淋淋的,洗了半天才洗出来,再搞脏了,你们自己洗干净。”
薛花花应下,陆建国怕她不会用,帮忙从保管室推到公路上,耳提面命叮嘱她小心点,别摔坏了,这个独轮车还是知青队伍里的曾知青弄来的,周围几个生产队都没有,弄坏了修都没地方修。
陆德文把陆明文放在独轮车上,有些不放心薛花花,“妈,要不我去吧?”
“不用,你让陆通多教教你怎么插秧,到时候加油干。”薛花花其实是会推独轮车的,她是名环卫工人,每日就是推着车子沿街扫地,不过那是两轮车,更为轻巧灵活些而已,她左腿有些使不上力,尽量将重心挪到右脚,刚开始有些拧巴,走几步就顺畅了。
陆建国看她上手得快,没多说什么,只对望着薛花花背影发呆的陆德文说道,“你们妈不容易,以后再不勤快点,等她一走,看你们几兄弟怎么办。”薛花花十六岁就嫁到村里来了,不像其他女同志没事的时候串串门,她一年四季都在干活,从没看她休息过,村里人好多都说陆永树命好,找了个勤快的媳妇,又有三个儿子,以后肯定享福,谁知陆永树饥荒之年没熬过去,留下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死了。
陆永树一死,四个孩子的口粮全系在薛花花身上,更没见薛花花喘过口气。
像薛花花这样的人,村里有很多,活了几十年村民都不太记得她的长相,只记得她干活勤快,天天在山上......
陆德文怔怔的,闻言种种哎了声,陆建国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叹着气走了。
蜿蜒盘曲的公路上,薛花花累得大汗淋漓,日光照在她额头的皱纹上,好像更深了。
陆明文的腿搭在独轮车的车竖板上,疼得不似之前厉害了,他扬起头,望着薛花花滴汗的下巴,顿时升起股愧疚,“我拔草时突然起身,感觉脚踝的骨头响了下,我以为没什么就没管它,下工回家才感觉有些疼......”
薛花花抹了抹汗,目光直直平时着前方,语气软和很多,“估计是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