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快人快语的说完,转身走了。
宁嘉这到嘴解释的话没说出来,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云路轩低头奋笔疾书,写了改,改了写,模样认真。宁嘉无力的靠在椅子里,精神不济,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耳边突然传来护士的埋怨声:“诶呀,小同学,你妈妈该换药了,都回血了。”
云路轩之前写了会作文,觉得没意思,从书包里拿出漫画书看,这一看看上了瘾,宁嘉睡着没动静,他也没动静。
这一声喊,把宁嘉喊醒了,云路轩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吊瓶,问护士:“怎么办啊?”
护士换了药,又捏了捏输液管,说:“没事。”她摸了摸云路轩的小脑袋,“你是小男子汉,妈妈生病,你可要好好照顾啊!”
“她不是——”
没等轩轩解释,那边突然有人喊道:“护士,换药!”
“好,来了。”护士高声应道,去了那边。
宁嘉歪着身子靠在椅子里,嘴角挂着无奈的笑,眼神慈爱的看着身旁的云路轩在认真看漫画。突然,她感觉对面有一道目光直射过来,灼热炽烈,使她浑身不舒服,她不由的看过去。
只这一眼,便觉是万年……
世间一
切好似都没有了声音,耳边只存在着自己的心跳声。她感觉到浑身肌肉紧缩,头皮发麻,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那个一脸怒容的人,会是分别三年的纪景言!
纪景言大步的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心口因激动而上下起伏,眼眶也微微泛红,垂在腿两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身前有阴影遮挡住了云路轩的视线,他好奇的抬头去看,见有个男人站在面前不说话,狠狠地盯着云湘。他又转头看云湘,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纪景言先开了口,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样子。
宁嘉仰头看他,一瞬间,湿了眼眶,身子不由慢慢的站了起来。
纪景言上前一把给她拥进怀里,用力的紧箍着她,手扣住她的后脑按在他的胸膛处,叫她动弹不得。熟悉的淡雅味道窜进鼻端,像是发酵一般,使宁嘉之前蓄在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个狠心的女人,丢下我和儿子,跑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吗?”纪景言在她耳边气的声音颤抖,胳膊也颤抖,即使真切的把她抱在了怀里,也很怕下一秒她又会消
失一样。
“云湘,你的针头掉了!”云路轩急急的说道。
他又对着纪景言不高兴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抱云湘?你放开她!”
宁嘉吸了吸鼻子,强行从纪景言的怀抱里出来。
注射室里还有其他人呢,她可不想让那些人不花钱免费看戏。
护士正好又进来了,云路轩伸手叫道:“护士阿姨。”
护士走过来,见宁嘉的针头掉了,不由问道:“怎么搞得?好端端的怎么掉了呢?”她低头重新把针扎上,又逗云路轩说:“是不是你惹你妈妈生气了?”
纪景言一听,眼睛瞪得又是老大,惊讶的问:“他是你儿子?”
护士站起来不悦的说:“这位先生,请您注意一下,有的病人在休息。”
纪景言没理会护士的话,一把抓住宁嘉另一只胳膊,“你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又再嫁了?”
正在此时,莫雨晴和顾邵霆带着三个孩子进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被纪景言拉着问话的宁嘉。
“啪嗒”一声,莫雨晴手里的棒棒糖掉在地上,她大声叫道:“嘉嘉?!”
宁嘉看过去,与莫雨晴视线相交,但只是短暂一刻,随即目光一转,落在了小哥俩的身上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拔掉针头,神色紧张又激动的朝两个孩子走去!
两个孩子分别被莫雨晴和顾邵霆抱着,孩子昨晚发烧,高烧不退,只好带来打针。
宁嘉走到近前,想要伸手摸摸孩子的头,却犹豫不决;想要看看孩子的脸,却又怕自己慌张激动的样子吓到孩子。
“他们生病了?”宁嘉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心疼的问莫雨晴。
莫雨晴已经鼻涕眼泪一大把了,把怀里的哥哥往上托了托,怕吓到孩子,她极力压着要喷薄而出的怒气,控制着声量,低沉不悦的问:“你这几年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有多焦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个死丫头,这些年,电话没有,信息没有,你一点都不想我的啊?”她压着声音,要不是抱着孩子,真想上去打她一顿!
宁嘉心里不是滋味,哄着说:“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咱先看孩子好不好?等下出了医院,随便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
顾邵霆拉了拉自己老婆,轻声说:“老婆,先让孩子打上针。”
护士进来,给小哥俩打针。
莫雨晴抱着哥哥坐到椅子上,哄着说:“不怕哟,不疼的。”
哥哥
却把自己的小手藏在衣服里,“妈妈,打针疼!”
“妈妈!”弟弟在顾邵霆的怀里也叫着莫雨晴,“我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