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溜溜达达到他身边,仔仔细细地嗅了嗅,这才拉长声调感叹,“啊,好像有醋味儿。”
本以为梁现会不承认,没料大少爷却随手把刀一放,视线瞥过来,声音有点儿危险,“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搭讪,你解释解释?”
“哼。”
搭讪,问的还不都是关于你的事。
“态度这么不端正,过来,”梁现刚才切的是蔬菜,手上只沾了点儿水,明姒来不及跑就被他抱回来,在额头上亲了一口,他还没有板起脸,唇角却已经有了笑意,“下不为例。”
明姒终于忍不住辩驳,“我找他,是想了解你的事。”
“直接找我,”他说完,轻顿片刻,勾了下唇角,“随你怎么了解。”
“……”
晚餐是意大利面,红酒,还有烤得喷香的小羊排和薯角。明姒发现,梁现做西方菜比较得心应手。
“不喜欢?”他听了她的评价,一只手撑在桌沿,“中式我也会。”
“喜欢,”明姒坐在餐桌边,托腮望着他,大概是看他忙忙碌碌半天而自己一手不伸有了些许愧疚感,她还难得直白而肉麻地补充一句,“你做的我都喜欢。”
梁现轻笑。
说起明天的安排。
明姒上午就能知道比稿的结果,如果拿了第一,下午就能跟品牌创始人梅罗德见上面。
她倒是不怎么紧张,兴致勃勃地跟梁现说了说自己设计的方案,光说不够,还给他画了个草图。
最后严肃地问,“你觉得,我是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是。”
“那如果明天我没有第一呢?”
“他们瞎。”
明姒满意地笑,就喜欢他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又听见梁现问,“梅罗德是那个银器世家的继承人?”
她点头,“不过,他没有继承家业。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梁现答完,对上她追根究底的目光,最后还是解释道,“他以前追求过我妈妈。”
明姒呛了一声。
她有种吃到了长辈之间的瓜的感觉,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对这个消息作出什么表情。
而且……妈妈这两个字,她已经很久没听他说过了。
梁现给她递了张纸巾,神情平静淡然,看不出具体的情绪,“我妈妈生病之后,他和他夫人一起来看过她几次。”
那时候梁现还很小,梅罗德走了以后,他偶然间听见妈妈跟医生在说话。他妈妈心理上也有些疾病,需要心理医生定期疏导。
她们的对话里,他只提取到了几个关键词,懂事之后拼拼凑凑,大概还原了事情的原貌。
无非是,梅罗德追求他妈妈,而他妈妈一心喜欢梁治宏,甚至不惜与家里决裂也要下嫁。
白氏是英国华侨中的大族,她嫁给当时在争夺继承权时不被看好的梁治宏,的确还只能算是下嫁。
这么多年,梁现印象最深的只有医生的那句感叹,“一个是银器世家的继承人,一个是……唉,你怎么会选错呢。”
他妈妈当时,好像也是轻叹着说,“因为爱他吧。”
只是这份爱,大概早已在一次次的蹉磨中消耗殆尽了。
梁现沉浸在回忆中,走了片刻的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姒已经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抱住他。她下巴搁在他颈/侧,声音有点儿闷闷的,“不高兴就不说了。”
梁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说,“不会不高兴。”
“真的吗?”明姒狐疑地看着他,“可是……”
他牵着她的手,“真的。”
“那……下次你去墓园,我和你一起好不好,”明姒问完,又故意轻快地说,“毕竟我是你妈妈选中的小儿媳妇呢,你骗到手了不带去给她看看吗。”
梁现轻笑起来,“嗯,带你去。”
说起来,“人心易变”这句话大抵是没有错的。
就像以前,他从未想过有人,会被他放在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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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仍然有雨,不过雨势渐小,淅淅沥沥。威尼斯的天空依然昏暗,不过,却没有昨日初见时那样讨厌。
大概与心情有关。
明姒刚出会场,就兴奋地给梁现打电话报喜。电话接通,她非常矜持地轻咳了声,“梁先生,你猜猜我第几名。”
电话那头,梁现的声线略微低沉,又带着笑意,“从你的表情来看,他们应该都没瞎。”
明姒反应了半秒,立即抬眸去看。
在那天休息区的沙发旁,摆着一株高大的绿植。宽阔的叶片肆意伸展,有一片,恰好搭在了男人的肩头。
梁现就站在绿植边上,穿着黑色的薄款大衣,肩线利落平整,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朝她伸开双臂。
明姒走过去,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被他稳稳接着抱在怀里,绿植的叶片扫过他肩头,很快落到了身后。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呢,”明姒这么说着,一副非常害羞的模样,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她在他怀里仰起脑袋,“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到没多久,”梁现轻笑了声,很捧场地叫她,“第一名,要什么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