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一间包间内,叶钧舒舒服服躺在藤椅上,他右手边茶几上放了一个古朴镂花香熏,淡淡轻烟飘出来,散开,不浓不淡正相宜的玫瑰香气弥漫在整个包间。
他正前方位置,有个全身裹着黑衣黑帽的人正在烹茶,动作轻柔而娴熟,看的出来是个懂茶的人。
包间内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仿佛两人就是单纯聚在一起享受这难得独处时光的。
黑衣人气定神闲,动作不紧不慢。
最后还是叶钧先睁眼,细细打量对方一眼,叹气,“怎么还是这幅打扮?这么多年过去委屈你了,如今事情已经...”
“您觉得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东西已经得到了...”黑衣人没用假声,真实的嗓音柔美温和,如一汪清水能抚平人心头浮躁,她定定的看着老板,“是吗?”
不是吗?
叶钧有点不高兴了,脸上渐渐散出冷意。
“以叶家的财富与地位,那一箱子东西并不足以让您筹划这么多年,甚至罔顾父亲亲情,说实话,并不划算。”
叶钧坐起身,端端正正走着,嘴角紧绷,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黑衣人依旧没打算住嘴,像什么也没察觉到般:“您有没有想过,之所
以执着于所谓的宝藏,只不过是想拥有更多关于夫人的东西。或者说,您太爱夫人了,当初因为宝藏的事与她决裂,她都已经死了,您如果还得不到东西,那岂不是让夫人白死了吗?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不择手段得到啊。”
叶钧冷冷盯住她,薄唇勾起一抹残忍弧度,“不亏是我的军师,看透人心,摸透人性的本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甚至还要比上一代军师,你的亲祖父还要通透。所以,他在临死之际才直接选了你继承衣钵,而不是你的父亲!”
黑衣人那双始终平淡无波的眸子终于有了波澜,她叹口气,“您总能够一言插人心窝子。”她一点也不想继承军师,只想平平淡淡过幸福生活。
叶钧冷笑,“所以,你想说什么?”
黑衣人一字一句:“老板,您太爱夫人了,只不过醒悟的太晚,知道的时候太迟了。可如今,并不是不理智的时候,您知道的,如果不是我们准备充分,这一次就不只丢了箱子,连箱子里的东西也不可能留下!”
“对方拼尽全力带走了那只空箱子,您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叶钧神色清冷,笑,“你想说其实真正的宝藏有可能是那
只空箱子,而不是箱子里的珠宝黄金?我干了一件买珠还椟的蠢事?”
黑衣人没说话,可表情已经表达的很明显。
“老板,现在不是您任性的时候。”她眼神冷静的如同一块坚硬冰冷的铁疙瘩,而不是有温度活生生的人,“急于想弥补父子亲情,我能理解,可这时候精力应该放在那股势力上,他们有点可怕,要不是这次突然出手,我们根本不可能察觉到国内还有这么一股可怕势力存在!”
叶钧神色渐渐凝重。
黑衣人见他神色松动,又下了一剂猛药,“叶琛少爷,最近在查当年夫人跳楼那天发生的事,似乎在怀疑什么。”
一句话,彻底让叶钧脸色大变,豁然起身,因动作太激烈,连带着旁边的香炉都打翻了!
他脸色铁青,“逆子!他怀疑什么?怀疑是我这个父亲杀了他母亲吗?他怎么敢...怎么敢!”
来来回回在包间内走动,暴躁的像个狂怒的狮子!
夫人,就是他的逆鳞,触之必见血。
最后,他眸光血红,里面的是滔天的愤怒,狠狠盯住黑衣人,“给我盯好他,必要时,可行非常手段!决不能让他查到那些事!”
黑衣人低头,嘴角勾
起一抹淡淡微笑。
叶钧回到家时,一进客厅就察觉到了家里气氛很不一样。
人气太足了。
最近叶家一直冷冷清清像个坟墓,他一般都不回家,年纪大了,心比不得年轻时硬了。
现任妻子正坐在沙发上给正在打游戏的叶骏削苹果皮,让他骄傲的大儿子正拿着一本杂志坐在另一边单独沙发上。
视线扫过妻子侧脸,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怒气,孩子都二十好几快奔三十的人了,还给他削苹果皮,恨不能喂到儿子嘴里,只知道溺爱,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
眼中划过一抹恼怒。
看一眼都厌烦,视线快速移开落在从来波澜不惊让所有人交口称赞的大儿子身上。
叶晟认真的侧颜线条流畅,安静看书时没了平日里的冷硬,多了一丝柔美,渐渐地,他眸中漫上一抹迷离,其实两个儿子中,大儿子长相上更随她一些。
“咳咳...”今日召集家人回来吃饭的叶老太太听到动静从厨房走出来,“回来了,饭菜还得一会,先陪孩子们说说话吧。”
老太太顿了顿,眼神带了深意,“我喊了琛儿,他一会带女朋友过来吃饭。”
叶琛再不想做叶家人,不想认老子
,可依旧拒绝不了叶老太太,从小到大宠他呵护他长大的亲人。
哪怕她曾在他病情失控时,为了叶家放弃过他!
“他之前在外头受了挺严重的伤,今日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