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法子啊,家里只有我和儿子儿媳妇三个人在。以前像捕鱼这种事情,早就不用我跟着出海了,都是我儿媳跟儿媳妇他们两个出来。这不是前段时间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两个人双双得了怪病,花了很多钱,瞧了很多医生都没查出来个具体的病因。没办法,我也只能捡起老本行出海捕鱼多挣点钱,总不能眼瞧着他们两个出事吧?”
“您儿子,跟儿媳妇?”罗森突然开口说话,之前问话的那个警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并没有反驳。
老头浑浊的视线又移到罗森身上,“是啊。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虐,两口子都得了病,撇下我一个糟老头子,还要一边照顾他们,一边出海捕鱼挣钱为他们治病。”
“这么说,您儿子跟儿媳妇也在这条船上了?”
站在旁边的三个人听到罗森这话,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解读到了某种惊讶与不可置信。
不会这么巧吧?
下意识的,两个警察已经暗暗戒备起来,看向刘老头的目光也带了怀疑和审视。
如果不是眼前的老头看起来实在没什么攻击性,样貌长得也根本不像他们之前看到的刘老头的画像,他们早就扑上去将人扣下了。
老头儿苦涩一笑,摆摆手,“别提了,我是没法子呀,穷苦人家就是这样。家里穷,人口又少,我不管他们谁管呀?我就打算着出来多挣点钱,带着他们一起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们三个可以一起走,省得万一我一个人糟老头子走了,留下他们两个又没人照顾,到最后还是得活活饿死的分儿!还不如一家人待在一起,就看老天爷给不给口个活路了。”
这话说的挺凄凉的,再加上老头表情看起来更加可怜,两个警察不由得也升起了同情
心。
罗森微微一笑,“老人家,这也巧了。我本身就是医生,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让我瞧瞧你给你的儿子跟儿媳妇?万一我知道他们得的什么病呢?”
站在死人面前的老头眼中满是惊喜的看着罗森,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真的吗?你真的是医生?”
罗森笑眯眯的点点头,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神情看起来很认真。
老头看起来高兴坏了,一边抹着眼角,一边拉着罗森向船舱的方向冲,“我儿子儿媳妇之前也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吃饭拉屎撒尿啥的都得老头子我一个人伺候,可把我折腾坏了。眼瞅着我也没几年好活了,万一哪天我撒手埋进土里了,他们两个可怎么活呦?如果你能将他们两个治好,就是我们一家子的恩人,这辈子我们家都感激您。”
罗森任由刘老头拉着他走进船舱里,床舱里内的空间还挺大的,足足能够站下四五个人,里面的设备却挺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凳子。
床上正躺着两个人。
罗森的视线在落在那两个人身上的时候,眼中明显露出了失望。
因为此刻床上的那两个人,都紧紧闭着眼睛,单从样貌上看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农村人,皮肤黝黑,样貌普通,是那种长期在阳光下暴晒,从事劳苦工作而留下的沧桑痕迹。
只一眼,罗森就确认这两个人并不是叶琛跟安卿。
做戏也要做全套,既然之前已经开口说自己是医生了,怎么着也得为别人看看病。
罗森慢条斯理的走到床边上,捏起躺在床外男人的手腕,探了探脉。
哪怕心里失望,视线却也下意识地落在了正躺在床内的女人身上,将人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圈。
此刻,躺在床上的一男一女都穿
着粗糙而又普通的宽大衣服,遮住了两人的身形,再加上两人身上正盖着被子,更加看不出来两人的身高、体重和外形。
忽然的,罗森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么热的天儿,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的儿子、儿媳妇盖上厚被子?难道不怕捂出痱子来吗?”更加奇怪的是,哪怕盖了这么厚的被子正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身上却不见有多少汗。
这种情况...
罗森突然开头问,正站在他旁边的老头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苦涩一笑,“也不知他们两个得的是什么怪病,之前一直吵着说身上冷,你看,这大热天的我只穿一个单薄的背心都汗流浃背了,他们两个却不怎么出汗。”
罗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淡淡的点了点头,“老人家,你之前说他们两个曾经在各大医院看过病?那你应该有两人的病历、诊断书或者检查结果什么的吧?可以拿来让我看看吗?”
老头啊一声,语速极慢,一字一句的道:“有,我这就给你拿。”
刘老头颤颤巍巍的转身,走到床头一角那里正放着一口大箱子,不仔细看谁也没有注意。
老头弯下腰去开箱子的锁。
‘吧嗒’一声响。
打开锁的一瞬间,忽然的刘老头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靠近,他下意识的想站起身,却已经晚了。
一个硬邦邦的圆形铁质物件,抵在了他的额头间,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似乎挺害怕的,“警...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