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朗再次婉拒了一个向自己邀舞的人,他正站在舞池边上,和另外几个人说着话,谈笑风生,舞池灯光掠过他的脸,看起来风度翩翩。
视线与安卿对上,眸中立马闪现出惊喜来,快速跟几个朋友说了几句话后,朝安卿走过来,“能赏脸和我跳个舞吗?”
做为本次宴会焦点风云人物,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备受关注,这番动作下来,众人自然又好奇又惊异地看着两人。
安卿也是略微一怔,视线落在牛朗温和脸上,随即露出笑容,点头答应,两人便下了舞池。
两人一下舞池,牛朗就用轻快的语气问安卿:“卿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两天刚回来。”安卿歪了下头,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之前那部手机一直关机,没收到你的信息,不好意思。”
牛朗一直在给她发消息,其中担忧之情很明显。
“只要你没事就行。”
牛朗停下脚步,笑道:“其实今晚还是我生日,你要是有空,可以陪我一起吃个饭吗?”
安卿诧异,这个还真没听秦飒说,“你生日不陪着家人一块过吗?”
“我每年都在家过,今年早就跟爸妈说好了,等宴会结束后要跟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到时候一起吧。”
“
你想去哪里吃饭,我请客!”安卿道。
“我听说马克西姆餐厅很有名,能去那里吗?”牛朗笑着道。
马克西姆餐厅开业还没两年。当时刚开业时,消息甚至登上了当天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法国人皮尔卡丹联合中方斥资几百万美元,将开在巴黎皇家大道3号的那家装饰极尽奢华、引领一代装潢华丽风潮的高级西餐厅全套空降到了都城崇文门西大街2号。这家西餐厅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无异于高不可攀,进去吃饭的大多是外国人,剩下都是有身份的。很多普通市民只敢来到门口悄悄地朝里探头好奇张望一下而已。
安卿自然也知道马克西姆餐厅,却从来没想过要进去吃饭。
“没问题。明晚我请你到马克西姆餐厅吃饭,庆祝你的生日!”小姑娘很大方地笑道。
牛朗再次露出惊喜之色,笑逐颜开的样子,“是吗,那太好了!早就听说了这家餐厅的名字,总算有机会可以进去吃顿饭了!”
其实对于他来说只是小事情而已。
今日的安卿原本也已经精心打扮了一番,长发放下来,略施脂粉口红,整个人显得很娇俏。
三十年后,马克西姆餐厅在全球开了十家分店。安娜以前在巴黎留学时,挺喜欢那里
那家餐厅的艺术氛围,时常会和同学朋友过去聚会。而现在位于阳城的这个全球第二家马克西姆餐厅,一进去,那种浓重的扑面而来的贵族范儿和艺术范儿比三十年后的更加浓郁。内部不但装饰美轮美奂,而且处处显露出浓厚的艺术气息。餐厅壁画上甚至还有一幅不着寸缕的人体画。
两人到的时候,里头还没一个客人。晚餐营业也没开始。径直来到前台,向穿着整齐西式侍应服的侍者要了个位置隐蔽些的座位。订好位子后,因为实在喜欢里头装饰,便沿着走廊慢慢逛了下。经过一副现在还籍籍无名的其中有崔健的七合板摇滚乐队成员的海报,最后停在一张画毯前,端详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姐,你喜欢这副画毯?”
是个醇厚而温和的女人声音。
安卿回头,见身后来了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一头黑发整齐盘在脑后,浓妆,大红唇膏,身上穿的套装,目测应该是国内现在还属稀有的高级定制。
岁月已经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她面带微笑站在那里时,浑身却散发出一种浓郁的艺术家气质,犹如一个法国沙龙的女主人。
“这位就是Madame宋,我们餐厅总经理。
”侍者介绍了一句。
这位毕业于中央美院、五十年代得到批准成为首位因婚姻特许出国,八十年代初归国又成为皮尔卡丹公司驻种花国代表,被圈内人称为Madame宋的女士,在绝大部分种花国百姓还分不清什么是时装、高级成衣和高级定制的现今,无疑是引领了都城时尚的教母级人物。
因为年代隔阂缘故,安娜并没听说过这位女士的大名,但能成为马克西姆餐厅的总经理,想必绝不是一般人物。
“是的,Madame,”安卿微笑应道,“这副壁挂画毯带了强烈的马林·瓦尔班诺夫大师风格,但很奇怪,我找不到任何和他有关的署名。”
宋女士笑了起来,眼睛微微闪亮,“你的眼光很不错。你说的没错,这幅挂毯就是马林的作品。是这家餐厅开业时他画了送给我的。他也是我的丈夫。他有个中文名叫万曼。”
“OMG!”
安娜情不自禁地低声惊呼了出来。
瓦尔班诺夫在八十年代末于都城去世了。和大多数艺术家一样,一旦死去,作品身价和评价立刻蹭蹭上涨。
她在法国修现代艺术时,教授就对瓦尔班诺夫非常推崇,受其影响,安娜对瓦尔班诺夫的作品也很熟悉,喜欢那种强
烈的个人风格。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