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纸轻飘飘甩在桌上。
“王队长,你再目光火热的死死盯着,也绝不可能将这些纸烧出窟窿来。”安卿双手撑桌子,似笑非笑的。
幸好王林还有理智在线,记得现在正录像中,绝不能施暴。
他眨眨疼痛酸涩的眼珠,面无表情的,“这是什么?”
“不认识哦。”安卿伸手拿起一张,竖立让在王林视线前方,“瞧,这可是十头村村长老太太收藏的好东西,曹老太太吩咐她做的事一五一十详细记录在上面。”
她手一松,那张纸落下飘到王林身前桌面上。
“啧。没想到村长老太太是个能人,写的话剧本挺精彩。”
王林动了下僵硬脖子。
不可能!
死老太婆怎么敢,她不想要唯一孙子的命了吗?
这件事就连后娶进门的春花也不知道,她丈夫陈平头个死去的老婆其实留下了一个儿子,自小被养在曹家。
王林用上三十多年来培养出来的定力,才勉强将心惊、恐惧、不可置信等等复杂情绪压制下来,“你怎么证明这是十头村长的东西?”说完他自己先闭了嘴。
还是慌了神了。
字迹、指纹,都可以比对,如果真是死老太婆拿出来的东西,她肯定已经变节,说不定直接做污点证人。
该死的!
曹家人都被骗了。
他们在十头村人被关进阳城警局的当天就已秘密探过监,对方指天发誓说绝不会将曹家供出来,她愿意将一切罪名承担下来,只求曹家能救她儿子。
还想救儿子,都去死吧。
不对,将曹家供出来对她没一丁点好处,那么精明狠毒的人怎么可能做没任何意义的事?
“安姑娘,这些证据怎么会在你手中?”
不会涉嫌偷盗吧?
他目光转眼化为怀疑。
“人家我的啊。”安卿露出一排洁白小牙,懒洋洋的说,拖着尾音笑得可爱。
“为什么?”
“嗯?”
“他们既然想告曹家,怎么不将证据给警察?”怎么可能给你?有什么好处?
“我怎么知道。”安卿摆手,坐在椅子上,很不负责任的甩一句,“或许觉得你们警局不可靠吧。哦,对了,王队长你老婆就是曹家女儿吧。还有曹局长,也是阳城曹家亲戚。”
就差没说,你看整个阳城警局都是你曹家人,人家怎么敢将证据交给警察,怕被灭口呗。
在王林黑如锅底的脸色下,安卿漫不经心又插上一刀,“你们警局戒备这么森严之地都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大摇大摆闯进来,将证物盗走,监控系统说坏就坏。呵,太不安全了。”
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呢。
王林脸色大变,这锅不能背,曹家完蛋就完蛋,不能再搭上自己的仕途。一时间他也顾不上再纠结证据真假问题,“是我们警局出了叛徒,有个实习警察被美色勾引,配合郑肖苒做下了这事。”
安卿很不规矩地靠在椅背上,垂眸打量指甲盖,似乎没在听。
王林咬牙,“这件案子不是我审的,但证据确凿,郑肖苒本人也已认罪,坚持称自己是...为了和爱人筹钱远走高飞,才铤而走险。”
安卿实在没忍住,嗤笑一声,“爱人?”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赤裸裸的嘲讽。
这事不知安成栋先生怎么看。
王林觉得难看极了,他终于意识到,从一开始开口与安卿周旋谈话时,他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输的一败涂地。
他可是干了八年警员,三年队长啊!
“她的情人,警局的实习生。”鬼使神差
的,他加了句,“小伙子长得很帅。”
“呵。”突然的,安卿很想见见那位情圣安成栋先生,那副画面一定很精彩。
好可惜哦,她实在不想进安家门。
正如安卿猜想那般。
经过一夜发酵,以及强大的网络舆论力量传播,那怕被强行关起来的安成栋也已经在手机上看到了有关消息。
无数热搜消息刺入他眼中。
【大情圣安某人金屋藏娇的情妇才是真正赢家,左拥钱罐子,右抱小鲜肉】
【养个情妇不舍得给钱,逼得小三跑路费还得去偷】
【你养了小三也被人小三了】
...
安成栋大口呼吸,头晕目眩。
哐当一下将手机砸出去甩在门上。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安成栋一辈子养尊处优顺风顺水,家有贤妻外有心肝爱人,顺遂惯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刺激。
当下一个翻白眼,晕了过去。
他是被人掐醒的,睁开眼就见家庭医生正为他做急救,恍惚了片刻,视线在碰触到站在床边一脸焦急关切的柳如烟时,那些屈辱事情全都一股脑塞进脑海中。
“啊!”他挥手将家庭医生推开,在柳如烟惊慌失措中,一把掐住对方胳膊,将人拉过去,差点扑在床上,狼狈地用手撑在床边。
“老公,你怎么了?被吓我!”那怕胳膊一下被掐的淤青红肿,她照样像没事人般第一时间关心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