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上的生理疼痛感渐渐消失,而闫圳知道这并不是说他没事了,相反,他知道自己那里是好不了了,只是痛到极致变麻木了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闫圳终于起身,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屋子很大,以前不觉得,现在却觉得太空了,空得人心慌。闫圳自嘲,他什么时候这样脆弱过。
他几次想打起精神来,都失败了。强烈的挫败感,打得闫圳无力还手,他任由颓废的情绪蔓延,把自己扔到床上,闭上眼睛都是安拙刚才说话时的样子。
当着他这个始作俑者的面,说起自己失败的爱恋、婚姻,安拙的心情可想而知。闫圳觉得他真是罪加一等,不仅一手打掉了她的自尊自信,还让她在自己的步步紧逼下,剖析了自己,重新拨开了伤口。
他早已意识到自己曾经伤害了安拙,他想弥补,想跟她重修旧好,但他没想到,原来,他把她伤到根了,不是重新培土浇水就能挽救回来的。
闫圳就这样颓废了好几天,反正他也请了长假,公司上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并没有人来打扰他。
第七天的时候,他忽然出现在公司,陈景中不清楚他是为视察还是消假上班。闫圳没等他问,开口定音“假期结束。把上次那个延后的企划提上日程,准备忙起来吧。”
“是。”陈特助放下心来,比起为个人感情休假的老板,现在的闫圳更让他安心。
“你等一等。”闫圳叫住正要离开的陈景中,他吩咐道“通知公关部、法务部开会。”
这两个部门一块开会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一般是公司遇到了重大公关危机才会同时调动这两个部门。从创海设立了这两个部门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联动在一起来开会的经历。
被通知的两个部门的员工一头雾水,公司近来既无舆情也无官司,不知闫总开这个会的目的为何。
闫圳一脸肃然地出现在会场,他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眉目冷厉。场上的人被他表现出来的冷冽气质骇到,一个个正襟危坐,心里有点惴惴不安,任谁都看得出来,老板今天心情不好。
听完闫圳宣布的重要决定,会场上雅雀无声,公关
部的王经理与法务部的负责人李兰芬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王经理先开口道“好的,闫总,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李兰芬代表法务部也随后附和。
散会后,王经理叫住李律师,打听了起来“李律师,有关那位前总裁夫人的事,您知道的比我们的多,有什么提点一下的?”
李兰芬没有停步的打算,只简单说道“协议离婚,双方自愿,无纠纷不需调解,您还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去问闫总。”
王经理讪讪地“没了没了,李律师您忙。”
李兰芬快步离开,当初闫圳突然同意了离婚,安拙随后撤诉,一系列的变故,都是李兰芬没想到的。起先闫总不离的决心有多坚决,没有人比李兰芬更清楚。
她更没想到的是,现在婚都离了,两人已没有关系,闫总却特意召集了他们开会说明,以后公关部与法务部调出人手,专门盯着安拙的舆情情况,并配合法务部,只要有侵害安拙的行为,无论任何形式的侵害,全部零容忍。
闫总的最后一句原话是“我希望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是,全方位24小时的监护,不容有一线疏忽。如果出了纰漏,从上到下,我要找人负责的。”
闫圳说这话时配着他的脸色,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惧,没人敢把他的话不当真。
李兰芬觉得,法务部的压力比公关部小多了,她们属于后面跟进的,王经理的压力可比她大多了。
闫圳等于是调出一个部门专门给安拙一个人用。从这天开始,网上关于安拙的所有不属实的黑料都消失了,倚着闫圳给的指示光消失还不行,一定要告对方到死,但事主不配合,法务部不能越俎代庖替她去起诉。
在这期间,李兰芬跟安拙沟通过一回,安拙谢绝了她的好意,并不打算起诉对方,并要她转达闫圳,不需要为她做这些。李兰芬则表示,这是闫总交待下来有工作,她无权转达。
过后,李兰芬亲自把沟通结果告之了闫圳,闫圳面无表情道“随她吧。”
这期间几个月里,闫圳不再去打扰安拙,他好像回到了刚接手创海时的状况,一心扑在工作上,俨然比以前还拼命。
戚莹见闫圳与齐灵相亲不成,又开
始给他介绍别的人,闫圳一律不见,只有一位女士得了他的电话,直接与他取得了联系。
对方名牌商业大学毕业,回国继承家业,情况与闫圳刚接手创海时差不多,她态度十分真诚,只字不提相亲的事,只一副后辈请教前辈的样子,并抛出一个十分诱人的商业合作计划。
以闫圳现在工作狂的状态,这份计划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欣然赴约。
约见的饭店里,闫圳看到了安拙。这是距上次安拙送他回家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时隔几个月,虽算不上多久,但闫圳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与安拙进餐的又是位男士,依然如上次一样,看上去既不是朋友也不像商业伙伴。而闫圳发现,这几个月里,他的刻意逃避,一心扑在工作上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