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英子没有生气。
她怎么可能生大哥的气呢!
前些天的时候,大哥带着表姐娘仨,还有她和玉芬,去市里最好的大酒店吃饭。
英子鬼精鬼精的,她焉能看不出表姐不对头!
可是大哥不说,姐姐不说,她绝对不会问。
只是暗暗替姐姐担心。
她们这一窝兄弟姐妹,只要73年那年懂事的,包括三仓才三岁还不大懂事,每个孩子都对大表姐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那就是亦父亦母的,超乎寻常的依恋之情。
只要大表姐在,这个家就还有温暖,每个孩子的心里就踏实。
那时候英子她们最怕的,就是听到姐姐“要走了”这句话。
姐姐要是回家了,对他这一窝孩子们来说,那就是再次塌了一次天。
当然,继父来了,姐姐还是回去了。
不过回家以后姐姐也不放心,那些日子隔三差五还是往大姑家跑。
对那一窝离不开姐姐的孩子来说,也算是不小的安慰,算是平稳地过渡。
前些日子看到姐姐遇上事了的样子,而且脸色那么惨白地憔悴,英子除了担心,更是为姐姐难过。
好在大哥一直跟姐姐在一块儿,对英子来说也算是个自我安慰的理由。
大半个月过去,英子和玉芬又回到县一中,准备最后冲刺参加高考。
大哥却拉着她出来转悠,说是让她和姐姐看看他的产业。
这时候英子再见到表姐,发现姐姐虽然有所清减,但是气色比上次好多了。
话也多了,脸上也能偶尔见到一丝笑模样了。
英子这才松了口气。
偷偷问大哥:“姐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领着俩孩子搬到城里来住?是跟姐夫闹矛盾了,还是——”
大哥瞥她一眼:“你猜对了,姐姐离婚了。”
啊!
英子大吃一惊!
“姐姐和姐夫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离婚呢?”
“你问姐姐吧,现在可以跟她讨论这个话题了,尤其是你,姐姐肯定愿意跟你说,嗯,姓钟的外面有人了。”
“姐夫——他怎么能干那事?”英子惊叫一声,“咱娘知道吗?她知道的话会不会去把姐夫撕吧了?”
“会。”
“那千万别让咱娘知道啊!”
“巴掌大的夏山镇,放映员离婚这么爆炸的消息,你觉得可能单单咱娘不知道吗?”
“对!”英子立马蔫吧了,“那可怎么办啊?现在咱娘肯定已经知道了,她要是跑到镇政府去闹的话,会不会出事啊,得想办法阻止她啊!”
“你反应太慢了。”大哥说道:
“上次咱们在市里吃了饭,第二天我让你和玉芬陪着姐姐,我不是回家拉桃去了嘛。
那时候我就跟咱娘说了姐姐离婚的事。
你猜得很对,咱娘当时就要跑到镇上把姓钟的撕吧了。”
“那你阻止住了吗?”英子急忙问道,“咱娘也就是听你的了!”
“你说呢!”大哥白了妹妹一眼:
“我要没把握阻止咱娘,敢跟她说?
我跟咱娘说,你去吧,撕吧了姓钟的,俺姐姐死得也快一点儿。
我说这一离婚,本来俺姐姐就不想活了。
你再去一闹,闹个底儿朝天,俺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就更没脸见人了。
咱娘当时就不闹了。
然后就急着要跟我来看姐姐,她说姐姐最听大姑的话。
然后把姐姐和孩子接到咱家去住,不让她回娘家。”
“那你为什么没让姐姐去咱家呢?”
“去干什么?”大哥说道:
“姐姐最听她大姑的话不假,可也得分什么事。
姐姐离婚这事,对她来说就是塌了天。
刚离婚那会儿,谁说都不管用——除非你能给再给还给她一个清白的钟振军。”
英子沉思着点点头:“对啊,这事对姐姐打击太大了,她怎么可能受得了啊,姐姐太可怜了!”
“所以我跟咱娘说,姐姐交给我,让咱娘赶紧去大舅家,把大舅那边的所有人都安抚住。
其实我当时也是吓唬咱娘。
我跟她说了,只要姐姐娘家这边的人谁也别闹事,姐姐就没事。
要是一旦把事儿闹开了,姐姐肯定就没法活了。
这话还真管用,咱娘觉得在理儿。
我还没去装桃,咱娘就一溜烟儿去大舅家了。”
英子松了一口气,一如既往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大哥:
“大哥,还是你处理得好。
其实想想也对,就是去闹一场,甚至把姐夫打一顿,管什么用啊!
弄得事儿更是传扬开了,现在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其实是火上加油,反而连累了姐姐。”
一边发自内心地拍着大哥的马屁,一边习惯性地去抱大哥的胳膊。
被大哥把手打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但凡跟妹妹有所肢体接触,做大哥已经越来越感到不自在。
因为这小女子长得太快,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