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首先谈到的是包车的价格。
黄秋艳很狡猾,她不说,而是让小梁说:“我又不懂车,也不知道要多少合适,你能出多少呢?”
既然你推说不懂,那小梁也不跟她绕弯子了:“能不能参考我小姑那边,就跟农修厂那辆车一样钱怎么样?”
黄秋艳笑了,笑得千娇百媚的:
“哎哟,俺可不敢跟你小姑比。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亲娘俩,就是把车白送给你用都没问题。
俺可没有那么财大气粗。
要不是木器厂现在资金紧张,我还舍不得包出去呢。
全指望包车的租金周转呢。”
呃!
小梁心里就是一沉。
他知道这辆车在她手里根本玩不转,还差点把人家小毛驴给葬送了。
以为她打电话把自己叫来商议包车的事,会是一个正常交易。
可是现在看来,她不会想把这辆车当成一棵摇钱树吧?
小梁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属于记吃不记打型的,是不是又忽略了什么?
比方说,忽略了黄秋艳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只能干笑:“是啊是啊,俺小姑把车包给我,其实可以不要钱,那还是得你说个数,租金到底要多少?”
“还是你说,你就给我个底儿,最高你能给我出多少?”黄秋艳笑吟吟的,看起来美丽少妇的样子。
梁进仓沉吟了一下,看她这副恨不能一口吞天的样子,本想不跟她谈了。
可是又想到了良哥。
从木器厂愤而离职,其实良哥的情况比孙延成好不了多少。
从某种意义上说,也许他比孙延成的心理落差更大。
堂堂的转业军人,转业的时候什么样的工作随便挑拣,到现在居然混得连工作都没了。
即使现在跟自己一起创业,但是心里一直还是不平衡。
而且想念那辆多年的老伙计。
唉,为了良哥,多出点钱也无所谓,反正包过来利润还是有的。
于是对黄秋艳说:“可以比俺小姑那车价格稍微高一点,但是高太多了不行。”
黄秋艳笑得更灿烂了:
“那就对了。
你们是要急亲戚,亲戚之间肯定不会跟你要多了。
那么,承包费你都是怎么交?
一交几年的?”
咹?
梁进仓差点跳起来,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瘆人呢!
一交几年的?
我说一把先交上十年的承包费,你信吗?
当下再次干笑:“哪有一交几年啊,就是每个季度一交。”
黄秋艳立马摇头说:“比拿你小姑那边比,你们是要急亲戚,没法比。”
“我另外还包了一辆,也是每个季度一交。”
“我这里不行,一个季度一个季度地交,太麻烦了。”黄秋艳说,“这样吧,反正你手里也不缺钱,先交上两年的吧!”
“……”小梁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黄秋艳还认真地做他的思想工作:“反正早交晚交都得交,一把交上两年的,两年之内尽管用车,多省心啊!”
“嗯!”小梁点点头:
“你说的也对。
我们整天天南海北地拉货,万一到了交包车费的时候,正赶上不在家,也是个麻烦事。
一交两年,你我都省心。
还是你聪明。”
黄秋艳灿烂的笑容里边,都有得意的成分了:
“另外还有啊,我听说,包车还要交押金的。
你觉得交多少押金合适?”
梁进仓豁达地说:“我包别人的那都没法参考,还是你要吧,你要多少?”
“押金这事,就是押在这里,到时候还退给你,押多押少,都少不了你的钱。”黄秋艳看了看小梁的脸色:
“我琢磨了一下,如果跟你要少了呢,这么大一辆车交给你,我们也不放心。
当然也不能要太多。
虽然到时候一分不少地退给你,但是太多了怕你负担不起。”
小梁笑得比她还灿烂了:“无所的事儿,我现在有钱,你说个数就行。”
一边说,小梁一边拉开自己的皮包,从里面一扎一扎地往外拿钱。
很随意的,啪-啪码在茶几上,就像码砖头一样,方方正正一座小山。
黄秋艳的眼都直了。
她现在正需要大量的钱呢!
承包木器厂,一年五万五的上缴利润,说好了半年一交。
承包之初,已经先给镇上交了两万七千五。
现在眼看着快过年了,过了年立马就要交承包费了。
可她上哪再去弄两万七千五?
第一个两万七千五就已经是公公求爷爷告奶奶借遍了亲戚朋友,又从农业银行贷了款。
还有黄秋艳也借遍了自己家的亲戚朋友。
好容易凑起那个数。
等到木器厂运转起来,手里几乎没有流动资金。
原先算得好好的接手过来立马就是财源滚滚,坐等数钱。
没想到经营快半年了,发现根本没有盈利。
每天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