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带着周寡妇那辆车子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但他们是俩人一辆车子。
而梁进仓和建刚都是单人骑一辆自行车。
空车速度肯定要快很多了。
没多一会儿就赶上了前边那辆自行车。
俩人一边一个赶上来,把那辆自行车夹在中间,命令他们停下。
可是那个骑车子的男人就像疯了,根本就不理他俩,只是拼命蹬车子,妄图能把俩人甩在后面。
车后座上坐着周寡妇,扯着嗓子哭叫,踢打,大喊着“拦路抢劫了呀……”
没办法,俩人只好同时伸手,拽住了那人的衣服。
骑车那人还拼命地晃动,看来都想把衣服甩开,来个金蝉脱壳。
可惜没有成功脱掉。
被俩青年给拽住了。
车子还没停稳,周寡妇就跳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哭叫。
大意就是被人拦路抢劫了。
还成功抱住了大仓的一条腿,示意那个男的快跑。
骑车那男的刚要迈步,就被建刚给踹翻在地。
再往村子的方向看,只见散乱的手电筒光柱已经不往这边跑了。
看来已经放弃追赶,隐约听到他们好像在咒骂着往回走了。
“你们是不是追周寡妇,我们截住她了!”建刚大声呼喊。
散乱的手电筒光柱又开始朝这边跑动起来。
很快那些人就跑了过来,都是梁家河的人。
一看那个男的被建刚控制住了。
周寡妇还抱着大仓一条腿在哭叫呢。
村里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把那男的和周寡妇围起来,疯狂地暴打起来。
大仓一看追过来的还有梁秉海,就问道:“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梁秉海指指周寡妇,又指指那个男的,手都哆嗦,明显是极为愤怒的样子:
“这俩,无恶不作,唉,道德败坏,什么玩意儿,丧尽天良啊!”
是啊,大仓听得懂秉海叔说的这些形容词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懂到底是什么事。
直到梁秉海稍微冷静一下了,在他的大致描述之下,大仓和建刚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周寡妇已经成功改嫁了。
嫁给三里庄一个姓王的光棍子。
说是光棍子吧,年龄也不是很大,还没有四十岁。
而且王光棍长得高大帅气,家里还很富裕。
之所以打了光棍,就是他家原来成分不好,是地主。
以前的时候,是没有人家敢嫁给地主家的崽子的。
一来二去打了光棍。
这几年不提成分那些事,他们家也摘了帽。
而且王光棍早年读过书,头脑很灵活,自从放开以后,他也做些小买卖,日子反而比村里其他人过得都好。
这几年也有给他介绍对象的,当然都是寡妇。
但是王光棍长得好,日子又起来了,眼光很高,找老婆还挺挑。
不是嫌寡妇长得不好,就是嫌寡妇带着孩子多。
知道前些日子,由刘媒婆牵线,把周寡妇介绍给他。
王光棍肯定是一眼就相中了。
周寡妇三十出头,正是熟透了的季节,而且周寡妇长得漂亮啊。
又没有孩子的拖累。
这事当即就成了。
要是换了前些年,周寡妇改嫁也许还得跟她的公公,大伯的商量商量。
但是这两年婚姻越来越自由,越来越自主,周寡妇一个人的日子,她没跟任何人商量。
没几天俩人就领证结婚了。
周寡妇把所有的家当都带走了。
当然,房子带不走。
她居然跟王光棍偷偷回来,连门框,窗户什么的,但凡能折腾成钱的东西,都给刨走了。
一开始孙世文兄弟不知道,直到左邻右舍去跟他们弟兄们说,赶过去一看,三间房子就剩下一个框架了。
孙家兄弟肯定要怒不可遏了。
你走就走吧,也没人拦着你改嫁,可是做事也不能这么绝吧。
孙老四死了,他的三个哥哥没打算要他那三间房,可他还有父母啊。
其实孙世文兄弟几个早就商量好了,要是老四媳妇改嫁走了,就让父母去住那三间房子。
可是房子给刨成这样,想要住的话,收拾也要花不少钱。
愤怒的孙家兄弟气不过,本想带些人去三里庄找到前兄弟媳妇和那王光棍,要他们给个说法。
可是,你们梁家河的人,要是跑到三里庄去闹事,三里庄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再说,姓孙的在梁家河也没几家,他们也纠集不到很多人。
到最后,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了。
最多只能在家里对前兄弟媳妇恶毒地咒骂一阵子,过过过瘾算了。
儿媳妇改嫁